燕离的声音自上方缓缓传来:“蹲着做什么?”
程伏呼吸一滞,带着忐忑的迟疑与惶恐,慢慢站起身来。
她有些含糊不清道:“我……从前没见过画皮这样的精怪,心中好奇,就多观察了一番。”
燕离神情不动,嗯了一声,没对这个说法生出什么质疑。
程伏犹疑地多看了几眼燕离,想要从燕离的神情当中窥见一些蛛丝马迹。
但燕离一贯是个不动如山的性子,神色也常年冷峻如一日。靠这样的方式,当真找不出什么端倪来。
唯一能感受到与平常不同的差异,便是——师尊的脸色,好像更冷了。
雪发白睫的剑修面色冰寒,比平常更多了几分冷意,叫人无端心头瑟缩。
程伏咬了咬唇。她五脏六腑都在无声颤抖着,摇摇欲坠地挂在汹涌的血肉浪潮中,虚浮又疼痛。
师尊不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听见也好,就此做个了断……也好。
却突然有一根带着冰雪寒意的修长食指,抚上程伏唇角,温柔地将唇边那条血痕拭去。
手指的主人将力道控制得很小心,多一分会生出疼痛,少一分擦不去血迹。
燕离眉目冷得要凝结出霜来,口中语气却淡淡然:“为何会被自己的灵力所伤?”
她蹙起眉峰:“是受了画皮蛊惑,生生收回了灵力?”
程伏愕然,神色怔怔地一点头。
燕离静了一下,随即便掐诀为程伏治疗。
只是眉目间的冷然尚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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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柔和白光的学舍外,有四个或着仆从或着护卫装束的男男女女零散的站在学舍门前。
虽然装束普通,但几人容貌俱都上佳,将身上的朴素装束都衬得光彩了几分,很有一番赏心悦目的味道。
辛云泽正倒竖着眉头,对着学舍紧闭的门扉一顿推搡。
蕴着灵力的手掌劲力十足,但无论如何都推不开这扇平平无奇的门。
大门纹丝不动,仿佛在嘲讽他这个元婴初期的剑修连扇门都无法奈何。
顾达懒洋洋的声线响起:“别白费力气了,说了陈形之和程伏的心魔被结合到一块去了,她现在的场景和我们已经产生了阻隔,见不到她的。”
眉目朗然的少年闻言收了手,不大高兴道:“一个队的不应该在同一个心魔里吗,这个设置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成员产生了心障就要被单独分隔开?”
顾达耸耸肩,摊手道:“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学府想要让她在心障里陷得更深,就无法在境里夺取好名次了?”
廖子泸一扬眉,反驳道:“怎么可能?学府哪可能阻拦学生取得好成绩,他们肯定都希望学生成绩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