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甫一开,那马就一骑绝尘地没了踪影。
守门人擦了擦汗看着远去的飞马,转头望向临近宫门的程伏和燕离。
他眉毛顿时竖起来,粗声粗气道:“哪来的外乡人,不懂规矩!这块地方和贵人们离得近,没什么事少靠近这边!”
程伏一步向前,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一道雪亮剑光劈头而下,一时晃人眼。
片刻后,有弥漫热气的鲜红溅上朱色宫门,看上去分外鲜活。
顾府中,风尘仆仆下马的卫兵一路穿行来到顾之荣的书房。
顾之荣正低眉摆弄着手中的玉珠。
卫兵拱手禀报道:“家主,您特地留意的那二人有了消息,就在后街的……”
“轰”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声响远远地传来,震得架上的古籍嗒嗒晃动几下。
顾之荣皱眉,刚要问责,就听见门外自己心腹的凄厉嗓音:“有刺客——”
顾之荣的手顿住,心头无端漫上一阵不详的预感。
又是“嚓”的一声,那个负责禀报消息的卫兵猛然打开书房门,朝外望了一眼,却突然整个人定在原地。
只因眼前的景象太过惨烈古怪。
地上蔓延着涓涓的血流,死的人并不多,但七歪八倒的全是顾之荣的心腹和暗卫。
至于在府里服侍人的婢子婆子,则全都四散奔逃开,竟也都没有罹难。
惨烈是一则,古怪又是一则。
在满地的血腥气味当中,掺杂了一缕清冽的味道。
极清也极浅,闻一口似乎就能够涤荡心怀。
紧接着,悠悠的雪发和衣袂扬起来,那清冽的雪气越发重,也昭示着面前的人正是行刺的刺客。
燕离神色漠然,敛起白皙的指,道:“顾之荣。”
分明声音平淡,但门口那个卫兵的脸色霎时灰败下来。
只因身后扬起了凌厉的白霜和冰凌,构筑成方寸霜雪天地。
里头的顾之荣缓缓站起身。他身后是漫天的冰霜和寒气,白霜覆盖上桌椅,一寸寸朝房间内漫开,逼迫他从房内走出。
整个顾府的防线在盏茶之间湮灭,唯余吵吵嚷嚷的妇孺哭喊声。
这是一种别样的寂静。
顾之荣脸色很白,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的燕离,忽而笑了:“燕剑尊,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在顾之荣发出声音的同一刻,程伏的嗓音也响起:“师父,说好的练剑?”
也直到现在,顾之荣的眼神才真正转到了程伏身上。
他眼神阴鸷地望着燕离身侧的那个少女,冷笑一声,等燕离回自己的话。
也不知燕剑尊究竟为何会带上这样不懂看人眼色的少女。
他与剑尊谈事,轮得到别人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