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察觉了他的意图,带滚带爬地起了身,跌跌撞撞地朝远处跑去。
独孤郗徽凝视着訾槿的背影,心底泛起莫名的恐慌。直至訾槿消失在夜幕中,他才缓缓地转回脸,如方才那般躺了下来,只是脸上少了那一抹温馨的笑容。
“喂!你这破湖叫什么名字?”訾槿去而复返,站在远处掐着腰吆喝道。
独孤郗徽躺在原处双眸紧闭,嘴角上扬,那对飘忽不定的酒窝若隐若现。
訾槿等不到回答,忿忿转身,心中暗骂:小气!
“念槿!”独孤郗徽大声回道,而后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
瞬间,訾槿僵在原地,昏黄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
次日一早,楼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下人将二人的膳食都上在訾槿的园内。独孤郗徽得知后,倒是未责怪。
进膳时分,訾槿皱着眉坐到桌前,她眼底有明显的一片青黑,抬眸见独孤郗徽嘴角含笑地走了进来,慌忙垂下眼去装作未见到。
独孤郗徽见訾槿如此反应,本来含笑的脸,慢慢地阴郁了下来。待到饭菜上来时,訾槿立即夹了很多菜放在自己的碗中,头也不抬一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独孤郗徽不曾动桌上的饭菜,非常慢地吃着碗中的白饭,时不时地抬眸看向訾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訾槿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将碗里的饭食吃得一干二净,扔下碗后,如逃跑一般快速地出了房门,期间未敢多看独孤郗徽一眼。
独孤郗徽见訾槿吃得如此地快,微微地怔了一下,继续吃着碗中的白饭。待訾槿如逃命般地出了房门,独孤郗徽抬了抬眼,脸已是阴冷一片。他愣了一会猛地摔碎了手中的碗,拂袖而去。
訾槿明显的躲避,让独孤郗徽心情异样的烦乱。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憋闷之下,带着楼烁离开了庄园。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初入江湖多波折(五)
初入江湖多波折(五)夜幕,依然的“金玉满楼”,依然的“鸾凤和鸣”间。
独孤郗徽斜斜地靠在雕花古木塌上,他手持白玉樽,樽内是酒精浓度低到了极点的葡萄酒。虽是如此,独孤郗徽依然喝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这酒已握在手中多时了,却仍然还剩下大半樽,可独孤郗徽的脸色已微微泛红了。
訾槿自进门后一直垂着眼眸,随便找了个离独孤郗徽比较远的位子坐了下来。那日午膳后,独孤郗徽再未出现过,訾槿更是日日算着西乐接自己的日子。
今日便是第三日,自早上一睁眼訾槿便在暗自盘算着西乐何时到来,可一直到傍晚,西乐和独孤郗徽都未出现过。訾槿说不出的失望和恐慌,生怕西乐将自己丢在这里。未曾想用过晚膳后,与独孤郗徽一起失踪两日的楼烁居然出现了,带訾槿来到此处。
静寂,窒息的静寂。
“一会,你等的人便来了。”终,独孤郗徽先开了口。
“嗯。”
“那人……是来带你走的。”
“嗯。”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
独孤郗徽琥珀色的眼眸,冷到了极处。他手中的白玉樽,顷刻间被捏得粉碎,暗红色的液体混着血液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火般的血液滴落地上,开出绚丽刺目的花朵。
訾槿似是叹息了一声,抬起眼眸,走向独孤郗徽,坐在他身旁的木塌上。
独孤郗徽冷冷地撇开脸去,不看訾槿,但也未因訾槿的走近而发下更大的怒气。
訾槿敛下眼眸,小心地执起独孤郗徽受伤的手,一点点地拔去刺入伤口的玉屑。独孤郗徽疼得瑟缩了一下,但是脸却没转过来。
“以后莫要这样了。”
独孤郗徽僵硬地转过脸,冷哼了一声,眼底的冰霜已慢慢地消融,逐渐的琥珀色的眼眸,被一片水雾遮盖住。
訾槿抬眼看向独孤郗徽因那稍稍的酒精便已绯红一片的脸,心中微微地疼痛着,这是一种陌生又莫名的感觉,责备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以后不准这般任性了。”
独孤郗徽愣愣地看着訾槿给自己清理着伤口,眸中的那片水雾不禁加深,如小狐狸般无辜的眼眸,露出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