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日,南诏使臣就要启程回去了,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谢若暻摇头,朝堂大事,她不欲插手。
她向来信奉一句话:小心使得万年船。
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亲人时,都不能太自信了。
现在圣人拿她当朋友,愿意吐露心事,谁知道哪天不高兴了,会不会就直接要砍她的脑袋?
“听闻你家又要办喜事了?”
“是,我五哥和七哥的婚事都临近了,要等祖父和祖母过来主持。”
“谢老大人好福气,我若是执意留下老大人,你以为如何?”
谢若暻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祖父年纪大了,喜欢纵情山水,您执意留下他又能如何呢?他不会愿意再为朝堂之事烦心的。”
孟璋失笑,连连摇头道:“也就是你敢这样说了。基是换了旁人,哪一个不是生怕自己手上的权利太少了?偏你们谢家人要反其道行之。”
这一点,谢若暻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圣人,您可不能乱给我们扣帽子。我祖父年迈,原就精力不济,况且如今朝堂清明,圣人贤德,哪里还非得需要他一位老人家了?”
孟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了,这番话是既捧了他,又代谢老大人自谦了一把。
那可不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家呀!
“谢若暻,你今年几岁?”
谢若暻眨眨眼,一脸防备道:“干嘛?您想要给我赐婚吗?千万不要!若是我不能寻到一位如意郎君,我宁愿孤单一辈子。”
这话让孟璋不好接了,摇头叹息道:“你主意倒是大,你这般言行大胆,你家长辈就不管管你?”
谢若暻略有些得意地扬起眉梢,“我家长辈都疼我。而且日后要嫁人的是我,日子过得好与坏,也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说句不中听的,没有哪家的父母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要眼看着子女受罪的。我只能说,在我们谢家,还是人最重要,利益次之。”
孟璋不由得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人最重要,利益次之。这话说的好,的确像是谢家的家风。”
谢若暻撇嘴:“其实,人生在世,诸多烦恼,基本上都是由于自己的贪心而得来的。若是少一些贪念,那么便少一些束缚,日子便得能管顺遂一些。”
孟璋歪头,似乎不解。
二人又来往几招后,孟璋终于还是问出来:“人没有了贪念,岂非就等于没了世俗的欲望?若是如此,人人都去修道成仙罢了,何苦还要在这世上受罪?”
谢若暻笑得很是孩子气:“圣人这话便是有些矫枉过正了。人的贪念再少,也不可能如您所说的那般,人人都去修仙了。其实说白了,还是看个人的选择。就像是我们自幼便被教导品行,但是大家族中人品卑劣,言行失德者比比皆是。你能说他们的长辈没有教导他们好好做人吗?可是由于诸多原因,造就了他们的恶。
所以你看,我们在教导人们向善几百几千了,可是仍然有恶人恶行,所以说,不是说教化就对所有人有用的。而我刚刚所说的少一些贪念也是如此,并非是所有人都愿意将我刚刚的话听进去的。总会有人自寻烦恼。”
孟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拐了多大的弯来自辩。
“呵呵,你这是诡辩!罢了,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我且问你,若是没了贪念,那人行事岂非没了动力?就好比不奢望入仕的学子们,又如何有动力来苦读求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