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洛小池签了劳动合同,洛小池是他的管家,洛小池为他工作,对他负责,其余的……实在没办法界定。
“可是……不对啊?”宋逸明的声音持续传来,伴随着按电梯和刷房卡的声音。
宋逸明说:“洛小池好几天前就说他已经辞职了,没有雇主才对,不然他也不会搬出来,您到底……”
“够了!让洛小池跟我说话!”
对面的声音猛然拔高,宋逸明被吼得一个激灵,手上力道一松,洛小池有些失重的倒在床上,缓过一阵天旋地转地头晕,他说:“小宋,把电话给我吧。”
宋逸明转过身,低头递上电话,随后认真告了别。
房门“咔哒”一声合紧,洛小池慢慢将手机挪置耳边,曲明砚深重的呼吸声自听筒传来,薄唇轻勾,少年有些凄凉地喃喃了一句:“曲先生……”
曲明砚的调子又冷了一个度:“你还知道我是谁?”
“知道……”洛小池问:“大晚上的,不睡觉么?”
对面,曲明砚似乎很深很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在哪儿?”
“在哪儿?”洛小池喝了酒,嗓音偏酥,尾调都连在了一起,含糊不清的渣男声线:“我现在……在哪儿?跟您……有什么关系?”
曲明砚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你再说一遍。”
“曲先生。”洛小池说:“我辞职了,辞职信就放在客厅茶几的茶壶下面,我们的劳动关系结束了,这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
“您留着,送给下一任血仆吧。”
“最好找个事儿少的,不会动不动就出口麻烦您,让您帮忙,做一些根本就做不到的事!”
对面,曲明砚似乎听得有些懵:“洛小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这样吧。”洛小池的声音有些散,细细听,浓重的鼻音几乎带出些许哽咽。
他说:“曲明砚,我不想见你。”
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淌,洛小池也不明白,自已为什么要哭,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慢慢从心底抽离了。
丝线似的,他看不见,握不住,抓不着,却会莫名觉得疼。
但他还是要说:“曲明砚,你总欺负我,我不要喜欢你了。”
“洛小池……”
“嘀——”
手机的通话被切断了,曲明砚没有睡着,也没有再打过去。
深深调过几个呼吸,他走到茶几边,将洛小池的那封辞职信找了出来。
里面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只在信封上写着大大的“辞职”两个字,显眼的有些过分。
偌大的曲家别墅里,吴叔一向是最早醒的,也许是老年人的觉比较少,清晨,小老头一进屋,就被曲明砚抓住问:“洛小池走前说了什么?”
但……,其实吴叔也记不太清了。
洛小池走前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大年初六,天空落了雪,白茫茫的一片干净极了。
吴叔为自已倒了一杯水,坐在曲明砚对面,道:“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我劝他雪天路滑,晚点再走吧,但小池就跟没听见似的。”
“他只把这封辞职信放在这儿,告诉我:吴叔,我是想就这样结束的,可是我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什么也没敢写。”
所以,洛小池到底为什么生气,什么答应了他的事却没有做到?
曲明砚神思一动:拆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