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还是头晕,这会儿和谢琰说这么几句话已经是强撑着,没一会儿喝了最后一碗药,便直接要睡。
热汤药和粥喝下肚,林淼的额头上又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不过按着大夫说的,发汗是好的,等一身汗逼出来,病也就好了七八成了。
夜深。
林淼浑身是汗,是被肚子里要闹翻了天的饥饿感给弄醒的。
一天的昏沉感被发挥效果的药性驱散,林淼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上不适感减轻了很多。
好饿。
林淼摸索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将床帐挂到边上,在黑暗中下了床,正在低头找鞋子的功夫里头,近在咫尺的地方忽然传来了人声,“起来做什么?”
黑灯瞎火林淼差点脚下一滑,心头怦怦像是擂鼓,好赖是没给直接吓背过去。
声音林淼还是听出来了,是谢琰的。
日哦,怎么还在?
他这才扭头看向软榻那边,才发现的确是躺着一个人,这会儿也已经坐起来了。
刚才林淼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床上有人,便自然觉得谢琰不在,哪儿想得到谢琰会在软榻上睡着。
林淼想到清秋院里头的摆设与宽敞劲儿,心里颇冒酸气,又得叹一句人都有个艰难时候。
他这小房间转个弯都要仔细着别撞到桌角,可谢琰有个清秋院,又得放着随时杀他的刺客而不得不在他这儿的软榻上面委屈着。
这么一想,前面那点刚冒出头的酸气又平了下去。
林淼老实答话:“我饿了,想找点吃的去。”
林淼本来以为屋里就自己一个,打算起来点上灯坐着就茶水吃几块糕,但是显然,谢琰和林淼对于半夜饿了起来吃点东西的行为准则是完全不同的。
谢琰闻声没说话,只下榻站到桌边点亮了烛火。
屋里这才有了光亮,暖色一片。
谢琰站在烛光边上,另外分了一盏蜡烛出来,又披上自己的外袍端着蜡烛出了门。
林淼坐在床沿还没把鞋穿好,脑袋这会儿虽然是清醒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些愣愣的,隔了一会儿听见屋外传来婆子出来的动静,这才反应过来谢琰出去是干什么了。
睡着之前的事情林淼隐约记得一些,但是并不算太肯定。
比如说他好像是骂了谢琰,然而此时脑袋清醒用逻辑想想,林淼自觉并没有这么大胆子。况且他要是真的骂了谢琰,谢琰还能让他全须全尾的躺着睡觉?所以我必须是没有真的骂出口的。
林淼尽量让自己安心,不去想这些。
偏院不比清秋院等一些大院,晚上也没有守夜的婆子,这会儿全都是在梦乡里头被人叫醒的。
困没有用,累更没有,主子发话了就得起来。
因而这深夜里头,厨房那边又起了炊烟,半边厢房灯火通明。
璧如也和衣起来,小步往林淼那边跑。
林淼已经穿好鞋和衣服坐在桌旁,正拿着茶杯仰头咕嘟嘟喝茶。余光里面瞥见璧如,连忙放下茶杯招呼璧如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