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场后的afterparty并不冗长,散场的宾客可以自行向侍者取用今日的纪念礼物。
别人的是葡萄粒,唯独遗朱的是橄榄石和紫水晶拟出的葡萄藤手链。
如今位置调转,遗朱才是那个被簇拥的人。
Gain的现任总设计师和原主有过几面之缘,但遗朱和他不熟,说的都是些符合社交礼仪的话。
瞿吹水花在他身上的钱可算听见了响,他好歹能磋磨出两句挺得体的交际用语。
等一切落定,遗朱迈着步子去找瞿吹水,没想到反而是瞿吹水在一旁等他。
瞿老板少有这样笑逐颜开的时候,至少在遗朱的记忆里,这家伙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时候占据大多数。
“回去吗?车在外边。”瞿吹水说道。
遗朱对巴斯克酒庄存了些猎奇心,他想沿着小径自己遛弯,摇着头婉拒了这个提议。
“要不你在庄园门口等我?我自己逛逛。”
瞿吹水穿的是净版的西装三件套,用行动应下了遗朱的要求,垂下眼要亲自给他引路。
大概是今天自己的表现超凡,连平时爱吹毛求疵的瞿吹水都唬住了,遗朱走在路上的时候脚步都轻快,被冻得揣手取暖的时候,才发现瞿吹水连件羽绒服都没披。
他蹚雪的时候怕裤脚被沾湿,索性趁着瞿吹水现在心情好,先给自己要一项特权:“如果我把你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早就瞥见他踩雪动作的瞿吹水,遂了他的愿:“那就是你的了。”
遗朱闻声,立时往雪堆里埋了一脚,还喜滋滋地转过头来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瞿吹水。
“你冷不冷?”
瞿吹水问过后,伸手想去牵他,当指节上的凉意顺着接触的地方朝遗朱淌过去,遗朱反而回握了他一下。
被提问冷不冷的青年,反而回过头来问了他一句:“不冷了吧?你怎么老不爱穿厚衣服?”
放弃了秀场门口接送专车的瞿吹水,攥上了遗朱的手自然不会再丢开。
他面不改色地说:“还是冷,本来没有想走这趟的。”
专车上暖气开的足,根本不需要考虑室外的温度,瞿吹水估计也是适应了这类从室内到室内的生活,没有专门备用厚衣服也正常。
遗朱嘲笑他:“那你还跟着我?冻不死你。”
下一刻,瞿吹水又絮絮地说了他几句:“怕你滑倒,怕你迷路,怕你玩起来忘了回去。”
遗朱:……
但转念一想,远在异国他乡,手机信号也不敢恭维,瞿吹水交代的这几件事确实有可能发生。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遗朱觉得他比姜莳柏配为人父。
遗朱的体己话张口就来。
“瞿老板,虽然话糙,但你确实是我借来的一把好梯子。”
“你给我戴了一枚戒指,今天这是我的荣誉。”
趁着两只牵着的手,遗朱将瞿吹水的指节并拢,把手腕上的葡萄藤链套上了他的手腕。
瞿吹水的手心甚至都要渗出热汗来。
遗朱笑着说:“也是我给你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