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忡附近百步范围内,所有人都听清了这两个字。
最左的魏恤选择往左边跳开;次左的魏怭耳疾手快,大着胆子向前一步,在离魏忳右侧太阳穴不到一尺的距离接住了一枚暗器;魏忡一把往右推开站在身旁的魏悌,然后快速抱头蹲下,另一枚暗器在他头顶掠过。
刚才天上飘来一阵甘霖雨,有人在地上费力找寻着碎银,人群骚动了那么一小会儿,很快便恢复平静。
在这期间,有人从斜地里忽然闪出,有人不经意般俶尔无踪,有人远远地朝魏忡等人点头示意,也有人自然而然地撞上前来,一开口便问道:“五位公子都无事吧?”
魏忡看了四位兄弟:六哥魏恤只怖惧了一小会儿,很快恢复如常;七哥魏怭反复把玩着手中的器物,一脸凝重;八哥魏忳两颊抹上一丝残红,双目涌出一股忿色;幼弟魏悌惊魂未定,挤上前来,紧紧拉住魏忡的袖角。
“没事!”
魏怭冲问话的人扬了扬手,那人便默然退下。
这些隐藏在五人附近的神秘者都是负责保护皇室成员的暗卫,在行刺发生之后,立刻做出各种应对。
五位兄弟凑到魏怭身边,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纯白珠玉,魏忡记起袭击自己是一支做工考究的鎏花金钗。
“咳,老八,你胆大妄为,竟敢于府内私藏美酒!财神爷现在查明此事,愤恨不已,特令天降珠玉,代为刑罚,你可知罪?”
“七哥,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刚才多谢七哥出手相救,不然我这条命可就真交代在这了!”
魏怭用极为严肃的口气学着魏忳的戏谑神情说出这句俏皮话,魏忳却难得正经地向魏怭行了一个大礼,魏恤跟魏悌见此情景,使劲憋住脸上的笑意,憋了又憋,直到忍不住,发出两道噗嗤声响。
“辛霁。”
魏忡在心里第一时间锁定袭击者,除了他之外自己从未主动招惹过任何人,应该是他听闻了柴靳上门的风声,心怀不满,才出手报复。
“可是,为什么会把八哥也牵扯进来,他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啊。”
魏忡越来越疑惑辛霁行事的最终目的,他望向四周,无边的夜色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向着自己缓慢收缩笼罩而来。
“九弟,你发什么呆啊!咱们的安全可以放心大胆地交给暗卫,他们也会跟进后续的,九弟不用害怕!”
魏忡尴尬地笑道:“不怕不怕,就算是天真塌下来,也有几位兄长顶着不是?”
五人相顾无言,并列进入今晚花灯猜谜的会场,由专人引领,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望向正上前方的恢宏高台。
“咱们是不是来早了一点。”
“不早,时间刚好,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等大哥宣布开始了。”
“大哥要登台讲话了。”
魏忳将右手指贴到嘴唇中央,发出一道轻微的嘘声。
人潮瞬间安静下来,魏忡向着八哥魏忳手指的方向看去,大哥魏怿此刻已站到高台之上,朗声致辞。
华美的词藻、温润的语调、顿挫感十足的嗓音,再配合上魏怿恰到好处的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宛如一阵又一阵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令人浑身暖意洋洋。
随着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响起,魏怿致辞结束,先向台下观众拱手为礼,然后迅速走下高台,耐心亲切地和每一位迎贺的来宾打起招呼。
场上一大半前来捧场的宾客魏忡都不认识,他只能从这些人的装扮神色和大哥魏怿对应的姿态差异来推断具体的身份来历。
“九哥,没什么值得看的,都是某些致仕退休的老家伙还有一群趋炎附势的穷酸儒。”
魏悌随便认了一批,这批人里有些他叫得上名字,说得出家世,有些根本就是第一次露面,从未见过。
“花灯猜谜开始了,咱们去寻灯解谜吧!”
“先不着急,随便转几圈,重点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