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傍晚,魏忡回到自己卧房,路过外居室时发现青缨已经躺下了,床榻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
魏悌摸了摸胸口怀中的两纸信书,心想还是不打扰青缨正常休息,明日有机会再互相置腹详谈。
进入内室,何涟正面朝内侧背对朝着自己,魏忡掀开近榻的那侧褥角,躺钻了进去,推了推何涟,他有一肚子的心事非要现在和妻子倾诉不可。
女子转过身来,将男子紧紧抱入怀中,魏忡看清对面之人,大吃一惊道:“啊!怎么是你?何涟在干什么?”
“夫人忽感身体不适,我征得同意之后,代夫人前来为王爷侍寝。”
“何涟我见她中午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开始身子不适?
不行,我非得给何涟请位大夫过来好好瞧瞧不可!”
“夫人她···”
魏忡趁女子说话分神、手里放松之际,急忙挣脱着光脚落站到地面。
青缨也不再阻拦魏忡,只是拔取下头上碧玉绿簪,任由一头青丝黑发如瀑泄下。
这一幕把男人看得发毛,害怕女人想不开又要自寻短见,正要张口出言相劝。
青缨将簪子往床上随意一丢,抢先一步逼问道:“王爷既不愿将青缨收入房中,还请为我指明一条生路!”
魏忡慌忙将怀中信封取出递过送予青缨,又将下午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拣重要的部分细讲了一遍。
“积善寺香火旺盛,一向灵验,曾有一痴僧说我是大雄宝殿的佛前青灯所化,孤独终老对我倒是一个不错的归宿,有劳王爷和夫人前些日子多费心了!
赶早不如赶巧,我这就自行动身前往积善寺出家!”
青缨一股脑地挣爬着起身下地,披发赤足就要往室外狂奔暴走,躺着的何涟听忍不下了,从外室床上跳蹦起,一把强行拉挽住青缨,将她扯拽回内室。
“我是王妃,我命令你今晚就把她给纳了,你听到没有!”
“你的王妃是我封的,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做任何事情。”
“我有!这在我职权范围之内,你不听我的命令,我就跟她一块前去积善寺出家,这辈子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你!你真···”
魏忡觉得何涟真是不可理喻,天底下哪有妻子将自己的丈夫随意推让给别人的道理。
“你什么你,我发话了,你照做就是!反正你也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何涟态度坚决,立场稳定,显然有属于她自己的理由。
傍晚时分,何涟本在内室整理床铺,青缨突然从外室闯了进来,什么话都不肯说,只是一味的原地隅泣不止。
何涟忙将她抱在怀里又是一阵温言抚慰,待其心情平复下来,才冷冷地开口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想做他的女人对吧?”
“我不敢有更多非分之想,愿做王爷房中一卑妾足矣!”
青缨向何涟福了一礼,何涟并未将她拉起,只是平淡地续道:“你是民籍,于情于理都只做得了平妾!
况且这事我说了不算,你自己去跟他提吧,我可管不着!”
“夫人是王爷的妻子,后院的女主人,我是夫人身边的使唤丫头,不得夫人首肯,又怎敢做下那狐言媚主之事?还请夫人示下。”青缨的身子躬得更低了。
“这话还算中听!”
何涟心里又嘀咕了一阵:“他有其他女人是迟早的事,裴氏女不知会何时入府,我早一点接受这个事实也好,反正我已经抢占过他了!
眼下他身边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也不少,只要这二人彼此愿意,我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