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忡往左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躯,绿珠端坐在魏忡右侧。
魏悌接着也点择了一位,有人直接惊呼:
“翊王殿下万万不可,碧玉已经归我所有了!”
全场哄堂大笑,这人也不觉其中有什么不妥,反倒认为自己是一番好意。
魏悌见状有些犹豫,碧玉当机立断,决绝朝魏悌奔扑而来。
“这···成何体统!区区奴籍,未得上意,怎可擅动!”
“拦住她,把她拖下去,严加处置!”
全场议论纷纷,辛霁大喝一声,碧玉周围之人瞬间便将她围拦制伏,正要带下,只听魏悌冷硬强行开口道:
“放开你们的脏手!本王给过碧玉命令!”
“这···翊王殿下?”
“本王的命令还不够清楚?”
“···”
“原来是误会一场!小小插曲,活跃气氛,权当解闷,无妨于事!子初,到你了!”
“仆者犯错,当按契约商定之法结合相关典律进行评判:
或解约、或索赔、或追责···断无自专任为之理!”
申尚闻言皱起眉头,仔细回忆着相关知识,觉得辛霁这话说得不太对味,对碧玉的处置举措也不大合适当下的场景。
大晋户籍可分为六类:宗籍、勋籍、士籍、民籍、仆籍和贱籍。
宗籍便是皇室宗亲,从起名之后便由宗正寺登记在册,妻妾子女也同归于籍,直至废老薨死;
勋籍是功臣勋贵之家,由当地府衙造册,发往户部备份;
士籍和民籍则是普通百姓,区分并不严格,差别之处在于:士者可以主动参加科举出仕。
民者却只能最多主动为吏,或从事农、工、商三类活动。
好在由民籍升为士籍并不算困难,只要三代五服之内无重罪记录即可;
仆籍,又称奴籍,来源相对较为复杂,主要分为真假两种:
假者是由平民签契定约之后转化而来,一般存在对应年限,主客双方的职责义务也会标注清明具体,受大晋律法保护。
真者则是罪犯本人及其家属后代,除了不能赎身之外,与假者无异;
贱籍通常是犯下不赦之罪、失去了保护的真仆奴,此时才可任由主家随意处置。
碧玉早已坐到魏悌右侧,向魏悌投过感激的目光,申尚一直不说话也不行动,辛霁和楼缒催了几声都没反应。
“你两个大男人懂什么?子初这是脸皮薄,你们就别在戏弄人家了!
郎君,妾身斗胆,敢请替申尚做主一回!”
“子初与我是兄弟,我比他略大一点,为兄长。
你是我的妻子,有道是:长嫂如母,你尽管大胆做主!”
越氏闻言当即替申尚择了一粒丰润的琥珀,琥珀欲要佩系于申尚腰怀,见申尚有不许之意,只得挨边坐下了。
楼缒得了辛霁眼色,来回挑选择了许久,最后得了一块闪光的玛瑙,显然并不十分满意,还在原地为绿珠前事耿耿于怀。
其余人也依次选定过了,胧月阁前等候的八位壮士这才将那一只青铜巨鼎安置于庭院中央;
又有八位硕者抬来百斤霜华雪炭,拾添在鼎下燃火;
再有数位侍人端上数十白亮银盘,为场上嘉宾面前的丹漆案几摆上山珍林秀、河鲜海味。
只粗略扫过一遍,光是魏忡兄弟三人面前分别便有:
牛炙马膘、鹅肝鸭脯;犬肺鹿血、豚蹄鲈脍;熊掌虎肘、豹筋狼心。
一声钟鸣,鼎声哄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