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裂缝没有风,也不可能下雨,这声音是……
我屏息凝神再听,顿时头皮就是一麻:这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是无数活物爬行的声音,就像之前的红色火蚰蜒,就是这种声音。
我只觉得毛骨悚然,赶紧走到布拉古身后,想向外瞅瞅,却被他拦住了。
“如果还想吃得进饭,我劝你就别看!”
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后退了两步,同时问道:“外面又是那种红色火蚰蜒?”
布拉古摇了摇头:“这次可不止这一种,之前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这几天裂缝内所有的蛊虫都会爬到湖四周,进行新一轮的升级和交"配。”
“啥?升级还交"配!”
“对!所谓的炼蛊,简单说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弱肉强食,无论是同类还是不同类的蛊虫,强的吃掉弱的,强的会变得更强。”
我点了点头,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随即又问:“咋还都集中到这里交"配呢?”
我首先想到了长江中鲑鱼,这种鱼每年都会逆流而上,到长江上游产卵……
“蛊虫是一种特殊的生物,他们的繁殖需要特殊的条件,而这个地下裂缝里唯一能提供能量就是这个半死不活的火山口,所以每当岩浆迸发,蛊虫就会聚集而来,吸取岩浆迸发出来的地下能量,完成交"合。”
“啊!你的意思是说会持续好几天?”
布拉古点了点头:“刚才已经说过。”
见他不急不躁的样子,我有点怒火中烧,心里骂道:为啥不早说,早说我可以多捉几条鱼多好啊!在这么狭窄的缝隙里吃什么?喝什么?
布拉古没再搭理我,而是继续一句一句教我背一些奇怪问经文。
一口气又是一两个小时,布拉古停下后,指了指一侧的两个铜壶。
“那边准备了水,你如果渴,可以去喝。”他伸了个懒腰,又接着说,“小青它们会按时送来食物,不过需要你动手做熟。”
说完侧躺到大石头上休息,不再说话。
外面的声音时而轰鸣如山崩地裂,时而叽叽喳喳似是鸟叫,能感觉到外面有不少东西,应该就是布拉古所说的地下裂谷里的蛊虫,估计这会正在交"配呢!我也见怪不怪,去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会儿,又被布拉古催促着背那些东西。
又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几条蛇先后爬了进来,青蛇叼来一只母鸡大小的鸟,白蛇叼的是鱼,黑蛇盘着一个外形像椰子一样的巨大水果。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狭缝里头放着一堆柴火,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头全都准备好了。
做好饭,吃着,布拉古和我聊起了老苗族的事。
“大部分苗寨的苗巫都是女人,用你们汉语的词说,她们叫苗婆,当然少数寨里的苗巫是男的,就像我,寨里人都称我为苗公。在我们生苗寨子里,老祖宗留下的族规远远比法律重要,生苗的人敢犯法,但不敢违背族规……要知道违反了族规,有可能生不如死。”
“那也不能*****之上啊!”我不服气地回道。
布拉古微微一笑:“那你是不了解我们老苗族的人,苗族的族长,苗寨的寨主,他们都拥有无限大的权力,甚至可以掌握着族人的生杀大权。”
“啊!这……这怎么可能?”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信不信由你!”他微微直了直身子,“每个寨子都有寨规,寨主可以随意对寨民们动用私行。”
生苗里最神秘的还是巫蛊之术,在外人看起来,蛊只是一种毒虫,其实并非如此。
所谓的蛊分很多种,本草纲目说: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在器皿中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可知蛊本来是一种专门治毒疮的药。后来才被人利用来害人。
或许有人觉得真正的蛊虫,并没有传说中的厉害,布拉古却告诉我,实际上真正的蛊术和蛊虫要比传言中的还要厉害十几倍。
蛊有很多种,种类更是不花八门,例如:泥鳅蛊、石头蛊、癫蛊、情"蛊、金蚕蛊、蛇蛊、振蛊,还有各种植物蛊。
真正的蛊术其实是用来救人的,而并非害人,用蛊高手甚至可以控制蛊虫代替五官,这也是布拉古之所以瞎了眼睛,能在环境这么恶劣的山谷中独自生存二十年的原因。
蛊术历史悠久,汉武帝时期长安城就发生过木偶巫蛊之乱,隋朝宫廷内也发生过蛊乱,据说是一个名叫徐阿尼的丫头,有拜猫鬼的习惯,每天深夜子时,她偷偷的起床,备供品焚香向猫鬼祭拜,(子属鼠,子时拜猫,暗示以鼠祭猫),她越拜越灵,猫鬼常把别家的财物搬给她。
后来的宋代,明代,清代,也都有关于蛊乱的记载。
就这么过了大概三天三夜,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其它时间全都用来背一些不懂意思的蛊咒。
这三天里,外面的声响没有停歇过,而且温度逐渐升高,到第二天,我俩干脆全都把衣服脱了。布拉古双目失明了二十年,我也不觉得害羞。
这时候我才看到布拉古浑身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这种伤明显不是刀伤,也不是划伤或者烫伤,而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窟窿,密密麻麻的,就好似筛子,看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