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民,你……你说啥?”
“我说怎么挖的土,必须怎么填回去,还得快,否则就闯大祸了!”
“在芦苇荡挖个屯水的湖是镇上的意思,咋能……”
没等周老汉说完,大舅便打断了:“那地方绝对不能动!谁的意思也不行。”
周老汉脸有些红,能看得出挺生气,毕竟是一村之长,守着这么多人也太没面子,同时我也看得出,他很怵大舅,咽了两口唾沫后,还是语气平缓地问:“那总得有个理由吧!无缘无故的,镇上不会同意的。”
“那地方埋着的东西,一旦被挖出来,附近百里内所有的活物就要遭殃了。”
这时候大门口又有人喊:“神蛋叔也来啦!”
顺声望去,我看到一个身材微胖,一米六几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一边走一边朝着两旁的人微笑着点头。这就是神蛋?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和大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哥,你也来了!”后来我才知道神蛋的本命叫张志明,不过这名字知道的人不多。
周老汉赶紧上前打招呼,能看得出对神蛋也很尊敬。
“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得赶紧把棺材挖出来,还得让五个八至十岁的男孩,五个八至十岁的女孩守在棺材旁,直到棺材重新入葬。”
“这个……”
周老汉面露为难神色,神蛋和我大舅的说法截然相反。
“为了一己私欲,难道你还想让整个村的人当祭品?”
大舅瞪着神蛋,脸上的神情可以用凶神恶煞形容。
神蛋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老弟,看你说的,我这可是救村里的人呐!咱俩是私人恩怨,我觉得在全村人安危面前,应该放一放。”
这话说的正气凛然。
大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着地面“呸”了一下,转身大踏步朝走出了村支部办公室,从我身边经过时,竟扭头瞟了我一眼,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样子,并没认出我。
毕竟十几年没见,那时候我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都有了巨大变化,这样如果还能认出我来,也算邪门了。
大舅离开后,周老汉脸上的神情舒缓了不少,他给孟老和神蛋做了简单的介绍。
俩人彼此也客气。
“孟老哥是这方面的大师,就当仁不让了吧!”神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给人感觉十分舒服。
孟老摆了摆手:“老弟这就客气了,老朽擅长的只是堪舆学,能看出那棺材里是不该存在的邪物,倒是有法子暂时克制住它……不过要彻底处理这事,非老朽所能!”
“奥?老哥能看出那片地方有啥问题?”
孟老点了点头:“如果老朽没有看错,这是片极阴之地,也是传说中的“人间地府”,这种地势恰好吸收了方圆百里的阴气,如果有人葬在这种地方,后代肯定没有活过四十岁的。”
神蛋笑了笑,朝孟老竖起了大拇指。
下午神蛋一直待在村支部,看着孟老指挥着李波他们,很快白公鸡、黑公鸡、一条红裤子、帽子、黑米就准备好了。
孟老只是略懂阴阳学,但把棺材里的东西压制住之后再怎么办,他也不很清楚。
这时候半下午没有说话的神蛋开口了:“老哥,这棺材得挪走啊!就劳驾您给重新选择一处阴宅吧!”
孟老似乎有些犹豫。
这时候一旁的周老汉添油加醋地说:“是啊!镇上的工程得按时完成,都干了十来天了……”
孟老这才点了点头:“那行!迁坟的事我就不管了。”
神蛋笑着回道:“这事我就能搬得妥妥的!”
傍晚十分,孟老让李波他们把公鸡和帽子等东西摆到白色棺材上,最后撒上小米和黑墨。
此时此刻,孟老在我心目中成了百分百的神棍,哪里还有国学大师的半点影子?此时此刻,除了好奇外,我心中还有几分伤感,都说“亲娘舅亲娘舅”,我的亲娘舅咋就和我生分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