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是……是陈建国陈叔,让我来的,我朋友得……我得在这里待一晚!”
老太太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而是挤过我,走进了烧尸房。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拿着扫把和铁收子,进门后把灯笼挂到墙上的,然后弯着腰开始扫地,从始至终都没再看我一眼,也没有看躺在焚尸炉边上的韩建立一眼。
是故作镇定还是见怪不怪?
我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原来是个打扫卫生的阿婆啊!看来这种地方白天没法打扫卫生,也只有夜深人静时才可以。
不过,这阿婆胆子还真大!
阿婆一边扫地,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什么。
声音很低,明显是自言自语,没想让我听见,可我自从吃了那黑东西后,听力超常,又加上这里十分安静,他嘴里念叨的话,我还是清楚地听了出来。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猫来了……嘀哩咕噜滚下来。”
她一边扫地,一边一遍遍重复念叨着。
“大娘……大娘,已经很干净了!”
刚开始还觉得阿婆的行为挺有意思,有几分敬佩,可听他用不冷不热的语气念叨了好几遍后,我开始觉得瘆人,头皮一阵发麻。
“小伙子,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嘛?”
阿婆没有回答我,而是话锋一转,冷笑着反问我。
“啊!啥意思?大娘……这可是晚上,还是在……咱能不说这个?”
阿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嘴里继续念叨着那首古老的儿歌,转身朝门外走去。
看她出了门,我才长吁一口气,暗骂了句神经病。
重新关好门,我衣服都被汗水湿透,心里暗暗叫苦啊!看来这一夜不好熬。
我暗暗决定,接下来无论谁谁敲门,无论外面再有什么动静,我绝对不再搭理。心中笃定,也就不再多想,转身正想回去睡觉,可一扭头,却发现韩建立不见了,此时土黄色的席子上空空如也。
我大脑“嗡”的一下,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韩建立呢?刚才他还躺在这里,怎么我一转身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刚才记得很清楚,我转身送阿婆时,还瞟了一眼,当时韩建立就躺在席子上,这也不过几秒钟时间,人怎么会无声无息消失了呢?
焚尸房内东西不多,除了两米多高的焚尸炉外,只有几张长条凳和四周的盆栽外,别无他物,难道……
我忙扭头望向一侧的小值班室的门,门拉着一条缝,这小子不会突然醒来,然后蹿到值班室了吧?
忙跑过去,拉开门,值班室里只有吴静涵静静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稳,并没有韩建立的影子。
这就奇怪了,再次走到席子前,四周望了一圈,最终视线定格在焚尸炉上。
焚尸炉的入口不过一平米,是推尸体进入所用的,环视整个焚尸房内,也只有这一处“藏身之地”。
我朝着焚尸炉走了过去,刚走几步,身后突然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惊得我一哆嗦,手里的火机差点松手掉到地上。
妈的!如果有一天老子得了心脏病,很可能是今晚被吓的……
手里的火机已经烫手,我赶紧换成左手握着,这次没有盲目开门,而是先轻声喊道:“谁啊!”
不知道是不是焚尸房四周严实的缘故,都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变调,心中不禁骇然。
“小伙子,还没睡吧?开门——是我老陈!”
没想到这次外面立刻传来回应,声音听着还很熟,好像是陈建国——应该就是他,因为整个殡仪馆我就认识他。
“是陈叔嘛?”
“嗯!开门吧!
果然是陈建国的声音,我也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