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已经午时了。”
沈允珩缓缓颔首,将手上册子合上后道:“传膳。”
直到用膳之际,望着那一桌虽简陋,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他才终于忆起有何不对劲之处了。
“太子妃何在?”
凌棋心中感动,殿下可算是想起来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尽职尽责汇报,“太子妃已经用完膳去孟府了。”
沈允珩淡淡颔首,未多言,而是专心致志用膳,极快吃完后吩咐人将残羹收下,再次回书房处理公务。
凌棋瞧着他果决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
太子妃都未来请殿下一同用膳了,殿下居然一字未提。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孟府。
孟大人并不知晓孟亭月来此所谓何事,一想到方才下人来汇报,孟逸堂在祠堂中哭闹着想见他,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孟亭月。
他寻了个理由不见孟亭月。
孟亭月便直接被人带着去后院寻孟夫人。
她方才踏入屋内,孟夫人笑意盈盈,伸手欲挽住孟亭月的臂膀,以示亲昵。
被她极为巧妙的躲过,转而侧目略感意外的看着孟清姣,轻启朱唇:“原来妹妹也在此处,真巧啊。”
“不巧,不巧,姣姣可是专程在此等着你呢。”孟夫人见手落空,却丝毫不显尴尬,顺势笑语盈盈地接道。
孟清姣心中暗自懊恼,昨日之辱犹在眼前,本想给孟亭月几分颜色瞧瞧,但念及今日之计划,只好强压下心头不快,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姐姐。”
孟亭月自个寻了个凳子落座,轻轻抚平裙摆上不经意间泛起的细微褶皱,神情淡然,“说吧,今儿喊我来所谓何事。”
孟夫人脸上的笑意略显僵硬,随即也抛开了那层薄如蝉翼的虚伪面纱,直言不讳道:“我深知你一向孝顺,欲将生母遗留之物完好无损地带回身边。”
孟亭月轻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我手头握有两间原属于萧氏的铺子,本已洽谈妥当,即将易主。奈何姣姣念及你们姐妹间的情谊,认为你定是不愿见到生母的心血落入外人之手。因此,她特地央求我……”
孟夫人的话同她预料中的一般,亦同上辈子的一样,为了突出孟清姣一直惦记着她这个姐姐,事事为她考虑,甘愿自背负恶名之姿。
可她怕是不知道,她与孟清姣之间那层脆弱的“姐妹情深”面纱,早已被撕的支离破碎,留下的唯有在人前刻意维持的一片虚假宁静。
孟亭月轻轻颔首,那动作里满是不经心的敷衍,“原来如此,那我倒要好好思量,如何答谢妹妹这番美意了。”
孟清姣含笑道:“姐姐若真心感激,何不将那银两用于购置我提及的两间铺子,如此,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得以圆满。”
孟亭月闻言,面上掠过一抹讶异之色,似是不敢置信地笑道:“哦?还要我自行出资盘下铺子?我还当是好妹妹你的一片心意,要将那铺子白白送给我呢。”
孟清姣一听此言,心中不由一急,险些脱口而出:“白白送你?岂不是痴人说……”
话未说完,便被一旁的孟夫人温婉地打断,她轻声道:“即便是姣儿有此心意,我也是不依的。毕竟,即便是至亲骨肉,账目上也要分得清清楚楚,方能长久和睦。”
“若你要那两间铺子,我们便便宜些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