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张氏婶子的闺女翠儿和我同年,老两口护得跟什么似的,谁要是把他们的闺女这样糟践,老两口还不得提着刀去拼命。
可是我的亲生父母又在哪里?如果他们知道我在这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小玉。”佟张氏婶子喊住掉眼泪的我,“拔猪草时顺便扯些蒲公英,回家熬成水,晚上洗一洗,清凉消肿的。”
“嗯,谢谢婶子。”我头也不敢回赶快走,害怕她们看到我脸上大滴的眼泪。
高粱地里又闷又热,我低头飞快的拔着猪草。圈里那三头大黑猪吃得多,我每天拔猪草就得占去半天时间,还得匆匆忙忙赶回家给一大家人做饭。
我怕要是饭做晚了又得挨一顿鞋底。
不一会儿工夫,汗水便浸湿了衣服,汗水浸得带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我忍不住站起身来,吸了一口气,随手解开胸前两粒盘扣,用手扇着风。
心里怨着佟利昨晚那么粗暴的对我,让我身上带了伤,却没法对任何人启齿,只能悄悄的忍着。
一想到今晚还得忍受,我的心又开始颤抖起来。
连忙弯下腰寻找着蒲公英,心下想着等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各自回房休息了,我再在灶上偷偷熬些蒲公英水洗洗。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吓了一跳,急忙回头,一张俊逸清秀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他身形挺拔,一身青蓝色的布衫干净整洁,映得整个人更加英气,肩上背着的黑布书袋上用紫色的线绣着“放堂书院”几个字,整个人周身透出一股温润如玉的书生气息。
“清远哥哥……”我心里一阵狂跳,手中的那把蒲公英随手落在地上。
“小玉,你……”姚清远的视线落在我敞开的衣领处那一大片青紫上。
我心里一惊,急忙慌乱的扣着盘扣。
“那该死的佟利真把你给……”姚清远俊逸的眉头深皱着,眼里深深的失落和心疼藏也藏不祝
想必他从放堂书院回家时路过佟家村,已经听到了那些大婶大娘们关于我的议论。
我再也控制不住满心的委屈,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该死!有朝一日我做了官,定叫那几个折磨你的佟家人个个人头落地。”姚清远抓起装书的布包狠狠的砸在草地上。
他是读书人,是我在养父养母家生活时邻家大婶的侄儿,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般生气骂人。
原来他在心疼和关心着我。
我还以为自从我被送到佟家做了童养媳后他便渐渐忘记了那个从前叫他清远哥哥的小玉。
我的心头一暖,忙蹲下身子去捡他的布包,眼泪却控制不住滴滴嗒嗒的滴在那只布包上。
姚清远在握住布包的同时,也握住了我的手,“小玉,你且再忍耐些时日,今年乡试,我一定好好考,争取夺个名次,离开这个穷乡僻壤去做官,到时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