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起帘子走到外间,有些疑惑,“什么手令?”
秦淮舟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今日之事,仅此一次,以后两边查案各凭本事,如何?”
苏露青挑眉,“难道不该如此?”
秦淮舟缓一口气,“……钤印可做修改,只要加派人手重新与各方衙署知会一声便是。今后若再看到旧令,皆按作假处置,既如此,何必两相为难呢?”
苏露青似是被他说动,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她打断了秦淮舟想说的话,笑吟吟看过去。
秦淮舟立刻从她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不妙,下一刻,听她继续说,“你还有赌约没有兑现呢。”
秦淮舟快速跟道,“至多,再给你用一次。”
“成交。”
……
从布政坊到光福坊,路上要经过几处里坊。
两人都骑着马,京中街巷不得疾驰,苏露青控着缰绳,压住马步,行进途中不时注意着两边的景象。
到光福坊靳府时,果然如秦淮舟和梁眠所说,靳府闭门谢客,门前偶尔有闻讯前来探望的友人,也都被管事客客气气拦在门外。
他们到靳府门前时,正看到一辆马车在门前掉头,马车檐角挂着的灯笼上写着“陈”字。
苏露青往那辆马车处多看了两眼,便听秦淮舟在身侧道,“那是承议郎陈戬家的车。”
“陈戬?”有些耳熟。
“陈戬与靳贤同为监察御史,今日奉旨前去绛州巡按,他来这里,大概是想同好友道别。”
绛州……
苏露青在心中重复了一声。
靳府的管事看到他们,迎上前来,照例说着委婉谢客的话。
苏露青等他说完,将腰牌亮出,“本官有要事,必须见到靳御史,劳烦带路。”
“这……”管事看到乌衣巷的腰牌,瑟缩一下。
又看到她身旁的秦淮舟,眼前跟着一亮,仿佛看到救星,“苏探事,秦侯,今日我家主君告假不曾去过早朝,实在是伤重,只能卧床静养,不便见客,还请二位多多担待。”
本以为秦侯会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劝住这乌衣巷的探事官,不再勉强,哪知道……
苏露青很是干脆,“不用他起身,我去见他。”
“不……”管事又看了一眼秦淮舟,以眼神求助。
“事出突然,此时拜见是有失礼,只是如今的确有一件十万火急之事,需得向靳御史问询,”秦淮舟看出苏露青随时准备往里面闯的架势,几不可查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看向那管事,温声道,“劳烦你再去通传一声,我等可在里面等候。”
管事没办法,只好先把两人让进去,自己再去请示。
茶上到第二盏,里面仍没有动静,苏露青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盏沿儿,抬头打量这处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