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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提点慎言,”秦淮舟面色微冷,“刑案面前,应持肃正之心,不可做儿戏。”
“好,那就说说肃正之心,”她道,“敢问大理卿,查案若有疑点,是否该深入其中,追踪仔细?”
“这是自然。”
“人证物证二者缺一不可,只循其一,有失偏颇?”
“的确。”
“那就更应该让我去见靳贤了,”苏露青理直气壮,“乌衣巷所查要案已有进展,如今物证已在,他是人证,我需要他的证词。”
“可以。”
听到秦淮舟口风有所松动,她正要开口,却又听到他说,“只要有都知使君的手令为证,说明此案原委,大理寺自会酌情协助。”
换句话说就是,见人一面也不是不行,但得拿东西换。
苏露青抬头往他那边看去一眼。
绛紫身姿立在冬日里,照出同样笔挺的影子,脚下铺排平整的青石板天然形成一道笔直的线,阳光打下来,在那条线上形成一道深深的阴影。
隔在两人之间,就像楚河汉界,界限分明。
她径直转身,往永安门处走,“秦侯今日进宫,是坐车还是骑马?”
身后果然追来脚步声,“你又打算做什么?”
她步子没停,这时候下早朝的众臣早已经各自去往衙署,宫道上变得空旷,只在偶尔才会看到零星几个身影。
她目标明确,大步往宫外走,抽空向后回一句,“没什么,顺个路。”
秦淮舟大步往前追,“通明门在后面。”
她看着地上逐渐趋近的影子,嘴角勾起来,“我知道。”
“此案如今有刑部同审,刑部侍郎每日都会往来两边衙署,你不可乱来。”说话时,人已经赶到她身侧。
“我知道。”
她迎着阳光往前数着步数,余光里时不时晃过一片绛紫色身影。
这事说来实在是巧,探事司这边抓到的方士和死士,刚刚才开口招了些东西,招供的内容,隐隐和那本失踪账簿有关,还刚好也指向靳贤。
她正要借此再去一趟靳府,就听说大理寺已经把人给抓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赶在有刑部插手的时候,前去大理寺。
刑部的那些人,打起交道来,可比大理寺还要令人头疼。
一出宫门就看到秦淮舟的马车,她毫不客气的率先上车。
车夫守在车外,见是她,愣了一下,又见随后赶来的秦淮舟,仓促行了一礼。
马车里放着手炉,人一进去,感觉浑身充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