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刀,不要了?”
话音落,佩刀被从里面轻巧而稳准的掷出,刀尖扎在地上的砖缝间。
周胜上前拔出佩刀,收刀入鞘,再次向里面抱拳行了一礼,匆匆带人离开。
驿丞小心贴着门外,多问了一声,“栾将军,可要下官着人来替将军打扫一番屋内?”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晰干脆的“滚”。
驿丞却心花怒放,带着两名驿卒,立即滚了。
……
苏露青听着门声,推断外面那些人俱已离开,保险起见,她仍在帐内多藏了一会儿。
直到秦淮舟的声音响在帐帘之外,“他们都走远,不会再回来了,你……还能自己起身吗?”
她深吸一口气,从床帐尾端直起身,伸出手臂,碰了下帐帘。
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秦淮舟已经把灯重新吹熄,做出已经就寝的假象,屋内重新归为黑暗。
不过窗外的月色似是比先前清亮一点,她看到他朝自己伸来的手。
不免抬头笑道,“怎么?怕我弄出什么动静?”
随后也不等秦淮舟回答什么,径直开口问道,“他们叫你栾将军,你借用的,是栾定钦的身份?那栾定钦呢?也在绛州?”
栾定钦之前被贬在边关,做巡边将军,也许是先前发现康国真使臣的事,又立功了,被调来绛州重新开始。
这么想着,便又问道,“这么说,栾定钦也在绛州?”
秦淮舟依然没有回答她,也继续问,
“绛州探事司分司隶属乌衣巷,你去分司,为何会被他们当做叛徒追杀?可是分司出了什么问题?”
“你身边的亲事官,没和你一同来?”
苏露青看他一眼,他依然伸着手臂,像是随时打算来扶着她起身。
两人还是谁也不愿意回答对方的问题,对峙只会浪费时间,她身上伤口隐隐作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为伤痛,清浅嘶出一声。
秦淮舟将一侧掀开的帐帘挂到床柱上,想到之前自己扶着她时,手上摸到的血,猜到她重,便仍持着打算借力给她的姿势,说,“屋里不能点灯,你的伤,好处理么?”
苏露青为了省些力气,还是勉为其难扶着他伸来的手臂,坐到床边。
她自己的东西都落在分司那边了,之前那一番恶战,也来不及取回东西,听到这话就问,“你带了伤药?”
“都是些寻常之物,防患于未然罢了,”秦淮舟抬手往上托了一把,示意她到窗边有光亮的地方去,“简单处理还行,你若伤重,天明以后,还是要去医馆。”
“简单处理就好。”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去医馆,一定会被周胜那些人守株待兔。
走到窗边坐下,秦淮舟去另一边拿伤药,又拧了一块手巾给她,示意她擦擦脸。
她脸上也溅到不少血迹,之前只是随手抹掉,拿手巾擦过以后,顿时觉得脸上清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