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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走路有些佝偻的人,今天的身形格外轻便,虽然还是需要有人搀扶着,但步伐迈得极大,少了许多久病缠身的影子。
……
回府时,刚好听到几声梆子响,听更夫的唱喏,已经是三更天了。
屋子里还亮着灯,秦淮舟还不曾歇息。
她推门进去,坐在书案边翻书的人听到动静,抬头往门边看过来,与她微微颔首示意。
“这么晚,秦侯还不歇息?”
“还有些事要做。”
秦淮舟没有马上收回目光,视线随着她一道转去外间,忽然又开口道,“今晚放衙以后,梁押司拿着手令到大理寺要求提人,敢问苏都知,绛州分司的事,还不曾有定论吗?”
回应他的,是突然被搅动起来的水声。
一直到净完手,她才转头看过去,手巾被她拿在手里揉来揉去,眉头跟着一挑,“两边流程不是都走过了?大理卿这时候提起,难不成是在兴师问罪?”
“苏都知多虑……”
话音随着她突然坐到书案另一边,有片刻的停顿。
睫羽颤动几下,他将手边的书阖上,才接着道,“乌衣巷提走的毕竟都是绛州犯官,此案虽已查明,但还没有完全定案判决,此时提走犯官,中途恐生差错,不知明日乌衣巷可否将犯官送回?”
“明日?”
她向前倾身,单手拿过他方才看过的书,随手翻动几下,忽地笑道,“大理卿的意思是,希望乌衣巷将犯官严刑拷打,尽快问出供词,然后即刻将人送回?”
说着话,她抬头等着看秦淮舟的反应。
果然就见他皱起眉头,极其不赞同,“苏提点慎言,秦某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飞快的反问。
秦淮舟正要开口,心中忽地闪过一缕思绪,他察觉出什么,立即抓着这缕思绪,飞快开口,“等等,苏都知命人提审的那名犯官是谁?”
现在回想起来,梁眠说明缘由,告退去提人时,总像是有所隐瞒。
事后狱卒回禀,虽说名字能对得上,但他如今想来,绛州府衙虽与探事司有所关联,但查的既然是探事司的事,原亲事官高吉尚在,梁眠为何不直接提走高吉?
却见她听到这里,忽然正色道,“秦侯听说了吗?”
看她神情严肃,语气下意识放低,通常是说起极为重大之事时会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