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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成亲之后她虽生他的气,可处处维护他,又总是嘴硬心软的纵容他,分明对他有情的。
想到这里,又一转念,如果事情真是这样,自己当时追到山神庙中,说的那些疯话该多伤她的心,她在担惊受怕,惊慌失措的逃命,自己却只顾没头没脑的和她闹别扭,故意拿话刺她,简直是个混蛋。
洛微醒过来时,便见沈晏双手紧握着她的手,双眸低垂,眉头紧锁,仿佛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要说平时,就是当初围城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这个样子,洛微不由得心头一跳,忙坐起来道:“是不是素荣和瑶华出事了?”
沈晏早已回过神来,一把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她们都没事,汇泽已把她们送回府了,方才来时,说是瑶华受了些惊吓,不过没有大碍,过几天就会好了,你不要担心。”
洛微一颗心放了一半,伸手按了按他的眉间,望着他,问道:“那有什么别的事吗?从没见你这样愁眉苦脸过。”
沈晏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又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洛儿,对不起。”
洛微怔了怔,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没关系,是我不让你跟去的嘛,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好在你还是跟了去,否则我……”
沈晏轻轻掩住了她的嘴,摇摇头道:“不要说。”
洛微见他很认真的样子,便乖巧的点了点头,拿开他的手,微微笑着道:“你还会忌讳这个?”
沈晏并不答话,只静静的看着她,突然的,他问道:“是谁要杀你?”
洛微想不到他会问出这话来,猝不及防之下呆住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勉强稳住心神,说道:“原来还说你聪明,这下你可想错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要杀我呢,你去救我的时候,难道没见到院子里有一个人在那里大骂吗?他未过门的娘子被那幻真道长骗着嫁给了一个富商做妾,后来被折磨死了,他是来寻仇的,仿佛是疯了,也不管屋里有没有别人,只管放起火来,我们真是冤枉,差点不明不白给人陪……”
说到这里忙自己掩住了自己的嘴,看了看沈晏,微笑了一笑,“不说,不说。”
笑容却是很勉强的,她一开始的呆愣,也不是听到有人要杀她的惊惧,而是意想不到他会这样问的错愕。
看来她晓得有人要杀她的事,只是不能说。
至于当时院里的那个人,沈晏当然见着了,确实有些疯疯癫癫,他纵火杀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他纵火之前,离着那院子远远的东南角上却先失了火,藉此将人全部引走,一个疯子,可没有这样缜密的想法和行动,这是那名疤痕女子的手段。
凭她的身手,想要杀洛微是很容易的,可她几次三番却一定要找个幌子来遮掩,包括花神庙里那一名死士,同样是借着“认错人”的幌子动手杀人,说起来就是’意外‘,可见此事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给人追究的。
洛微回京之后,谁也不找,单等着见太后,由此可见,太后显然是知情的,连太后都隐而不发,这背后的原因必定非同小可,也难怪她不能说。
没关系,他会查出来的,不管是谁,不管为了什么,他绝不让人伤她分毫。
洛微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局促不安,迟疑着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这样想的?”
沈晏摸了摸她的头:“你差点出事,我几乎吓死了,胡思乱想不是很正常?无论如何,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出门一定要带上府中的侍卫,知道吗?”
洛微原也没料到这次纵火是冲自己来的,更没想到中秋节的跌倒竟也不是意外,还当这段时间风平浪静,所以如今平安无事,并不怎样忧惧,见他这样紧张自己,倒很开心,也不疑有他,点点头道:“知道了。”
没多久,流徽便白着脸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见洛微已醒,方才松了口气。
洛微笑着道:“阿姐消息怎么这样灵通,横云却月过去通知的吗?”
沈晏这时已走到外间去了,流徽便坐在床沿,拉着她的手道:“我的魂儿都要吓丢了,你还笑。”
略停了一停,接着道,“郑公子从你府中走时,路过东市,顺道拐去我那里说了一声,我就赶紧过来了。”
正说到这里,太后娘娘也已得了消息,竟出宫来了。
洛微正要下榻迎接,太后已一阵风似的到了卧房,几步上前,一把按住她:“别动,好好躺着,让阿娘看看,伤着哪里了没有?”
洛微笑着道:“哪也没伤着,不过呛了几口烟,倒把阿娘给惊动了。”
太后摇着头道:“怎么,前段时间刚招凉起热的病了几天,都好了,你才告诉我,如今这么大的事,难不成你还打量着要瞒我?”
洛微又笑了一笑道:“可不敢,正要打发人进宫呢,还没来得及,阿娘就先到了。”
“你真这么想就好了。”太后拉过她的手,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实在是意外。”洛微先说了这么一句,定一定她的心,而后便将今日之事细细的讲了。
太后听罢,沉思半响,没说什么,因不想她劳神,并没有久坐,只是叮嘱她好生休息,以后出门要带上侍卫之类的话,便起身往崔府而去。
洛微因挂念素荣和瑶华,就托流徽随同过去瞧瞧。
素荣倒还好,瑶华却是病倒了,起了高热,人糊糊涂涂的躺在床上,谁来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