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余故里看着梯门里她的倒影,很认真的想了想。
她刚才勉强给她妈糊弄过去了——大概是糊弄过去了,总之岑穆兰没有真的勉强她把人给带上去。
可余故里倒是真的有点在想这方面的可行性。
要不,就直接给白清竹带上去?
这时机简直是天赐良缘啊——她爸摔了个尾椎骨折,这辈子都难有第二次了。正是缺人又忙乱的时候,能有个帮得上忙的人,她妈以前就算是对白清竹有再多的偏见,那也得改观了吧?
余故里在一楼大厅看见白清竹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了个等候区的椅子,手边放着一个轮椅,轮椅上还放了一大堆东西,护理用的各种产品,还有一个气垫,跟一个像是矫正驼背一样的机器。
余故里过去拎了下,“这是什么啊?”
“保护脊椎的。”白清竹道:“能让尾椎借力,叔叔起码一个月左右都不能下床走动,有个这个会好受点。楼上怎么样了?”
余故里坐在她身边,两人手拉着手,她说:“我爸睡着呢,我把越越留那了。”
“嗯。”白清竹也不知道说什么,然后道:“片子上看不严重,但是日常生活上比较难处理,你妈年纪也不小了,最好还是请一个护工帮忙。”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余故里抿抿唇,说:“但是白老师,我爸这么一摔,我可能就回不去了。”
本来就距离过年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她爸这么一摔,等能下地的时候,恐怕年假都要过完了。
年底事多,她爸妈又每年都会有学生来看望,这下她爸再一摔,可能每天光是要应付的学生就有一波又一波,家里现在这情况,根本离不开人。
白清竹理解的点头,笑着说:“我知道。”
余故里还想说什么,嘴一噘,哼哼唧唧的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东西。
这模样反倒是给白清竹逗乐了。
她刮了一下余故里,笑着说:“嘴上能挂油壶了。”
余故里就保持着那个噘嘴的姿势:“挂就挂吧。”
话说完她给自己恶心的够呛。
抖抖胳膊,她说道:“那个,我刚才跟我妈说,你是我一个专家朋友……”
白清竹等着她说下半句。
余故里清清嗓子:“我是想着,你要不干脆趁着今天,跟我一起上去……?反正快刀斩乱麻,在医院这地方,我妈总不至于做什么事儿的。”
白清竹却摇了摇头,“时间不合适。”
余故里看她:“为什么啊?”
“太趁人之危了。”白清竹微笑着说:“你可以拉着我上去,但是我不能跟着你上去,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何况叔叔现在轻微脑震荡受不了刺激,我一上去,他情绪在一激动,病情恶化了怎么办?”
余故里哑口无言。
“过几天吧。”白清竹说:“等一周之后,情况都陆续稳定一些,我就露个面。”
余故里被她说服,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
“快上去吧,东西都是眼下要用的。”白清竹推了推她。
余故里走出去两步,又回了个头,欲语还休的。
白清竹笑了。
她伸开双手,仍是坐在那的姿势说:“亲一个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