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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谷说道,“你每顿3块钱的伙食虐待了我几天,接着我还得好吃好喝地照管你对吗?”
“那你就别管好了,”她的嘴瘪着,一脸委屈,“我们就看看谁更能挨饿!”
“我不能挨饿!那会死人的。”
“你以为我会管你吗?”
说完,她的眼睛一眨,挤出两滴眼泪。
黎若谷错愕,用得着哭这么严重吗?他连忙说道:“至于吗?不过就是一顿饭多做一个人的份量,这对你来说那么难?住在一个屋檐下,就不能友好一点?”
“不过就是一顿饭?你天天蒙头睡大觉,下午六点还在睡,醒了就只管吃,当然就那么简单啦。”
“下午六点,是纽约的早六点,瑞士的中午12点,我在睡觉也说得通吧,”黎若谷说,“你难道不知道地球上有时差这个东西?”
她愣住了。
黎若谷忽然想到,这也不是他的学生,不能对人家用这么严厉的语气。缓冲了一下情绪,再去看她,才发现她的样子,就像是被人欺负得很惨。
她的眼角挂着泪,嘴唇委屈地紧抿着,唇边有粒小小的痣,像钢笔落在白纸上的墨点。
再看她的穿着,上身穿着丝质的深蓝色睡衣,领口走了圈白边,下身却穿着牛仔裤,睡衣的衣角一半扎进牛仔裤里,一半露在外面。
“有人欺负你了?”他立即警觉起来,“难不成有人闯进来过?”
“啊?”她刚回神,又是一愣,“谁闯进来?”
“那你换衣服换到一半为什么不换了?”黎若谷指着她的牛仔裤,“不是么?你看你睡裤换掉了,睡衣却还穿着,不是有突发状况,你干嘛不连睡衣一起换了?”
她一连舔了几下嘴唇,“你去街上看看,今年有好多穿成我这样逃命到街头的人。”
“我听着像是在讽刺我?”
“你想多了,”她说。
“我们来谈谈吃饭的事。”
她冷哼,“好,谈谈,谈一谈,饭菜就长脚跑到你面前了。”
黎若谷一愣,这语气怎么像是他常用的?
他是个不耻下问的人,“要怎么做才有饭吃?”
“先得买菜,买米,买肉,以及所有的调味品。”
“那走吧,”他站起来,揣起手机。
她似乎没反应过来,呆头呆脑地问:“去哪儿?”
“买菜啊,米啊,肉啊,以及所有的调味品,”他说,“不去买,难道它们还能长脚跑面前来。”
走出大门,黎若谷总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