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兄弟到达前,二人的视线半刻没有离开过屋子,他们数次从不同细节确定,明月与徐思若是在徐平死前便已消失。
“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团血雾震慑,包括你,都未能察觉房中本该存在的另外两人去了哪里。”庄清舟听罢,只得无奈点头。
这厢房设计简单,方才掀开床板已检查,同时又查看了墙壁,摇动过所有装饰摆设,仔细将寸土寸缝摸查了一次,没有机关,没有暗门,没有异常。
这里不是密室,但任何人的来去都于众目睽睽之下,人如何能凭空消失?
“难不成潘老鸨能摘干净,我却不信。”庄清舟恨恨。
这话不无道理。明月经旖旎阁多年调教,若一颗真心系在徐平身上,现下可能遇害;若听命于潘妈妈,为了青楼安妥,倒可能被藏匿。偌大一间屋子,无任何可藏匿之地,旖旎阁是否参与这都是后话了,如今得先解决大变活人的疑团。
“自那日后,可是由白虎营暗卫在监视?”
“正是。”旖旎阁莺歌燕舞不分昼夜,没有哪个角落能保持长时间安静或者悄无人迹,暗卫只得就近或者便装监视。
“此后我封楼三天,再恢复营生后,阁中例行做了一场法事,其他再无异常。”十二时辰都无异常。庄清舟特地咬字强调。
法事?顾梓恒挑眉。
对。一场进行时间短暂的法事。
所有的环节都很寻常,出场的人物都由纪师爷亲自提档查阅背景,个个都是济阳城本地家族传承了几代的手艺人。
“据我所知,破瘟疫、驱邪祟、转轮回的法事,跳舞时,需戴一种叫做‘嫱姥’的面具?”顾梓恒沉吟。
庄清舟陈述细节时颇有自信,“我知少主所虑,法事当日,我便混在官差队伍里。”所有人等进出一致,一应物件查检细致,并无异常。
于是,所有谜团仿佛回到原点,从案发当日至今似横生诸多枝节,但一切又顺利如常。说不出来哪里怪,仿佛转机就在那些未能一毫一厘掰碎的细节里。
那团似蛊非蛊的血雾,
那场法事,
那声蜂鸣,
那具不现头颅的尸体,
那双生死未卜的女子。。。。。。
“少主既锁定了凶手,卖我关子便罢,为何还要来此涉险?”
顾梓恒与他正好想到一处,含含糊糊解释,“我得的这些线索,确实有指向。可这案子异样诸多,许多细节理不通顺,也担心托大。”
凶手如何杀人?如何脱身?那枚信物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这旖旎阁又充当了什么角色?还有林家客栈那位大娘子,依他性子,原本也是不放心的,只是。。。。。。
顾梓恒站在窗边,身体微倾向楼外远眺。
从二楼的高度目力所及是旖旎阁高低两重墙。
高在内,圈住了恩客的极乐;低在外,隔绝了百姓的悲欢。
浓厚泼墨般的夜幕静静笼罩着小城,仿佛吹不散的重重迷雾。顾梓恒保持着姿势,眸光却越来越亮。
“玄机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