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走,兴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去看看。”杜凌萱安抚似地往帐然若失的卫川肩上一拍,随即取了剑,便要往屋外去。
“师妹,你难道就真的看不出来,大师兄不惜违背祖训也要帮你,是为了什么吗?”
身后,卫川那句突如其来的凿凿之言,恰似一阵疾风卷起了满地落叶,令疾步快走的杜凌萱身形一顿,额而方才不见。
卫川想,以师妹的机敏,她定是知道他话外之意的。
杜凌萱再不愿深想,那也是自欺欺人了。
那梅树下的空地上,是师兄教她学碧落剑的地方,也是她平日最爱来的地方。
她站在隘口的古松下,看着红梅映衬下身姿翩然若鸿,剑法行云流水的白衣男子,心里堵得慌。
只愿,他的心思,也可以如那剑法一般:洒脱但不随性!
杜凌萱静看了一会儿,提气跃起身体,在半空中拔剑,以剑为轴,身体快速旋转一周,待连轩青月横空之际,接下了连轩出的剑式:流星挽月。
杜凌萱的软剑,似水蛇一般,缠上连轩的青月剑。
两人一上一下,宝剑交绕之间,只听得“叮叮”作响地碰撞声。两人身体未动,只四目深深对视,双剑僵持许久,两人方才双双往同一方向旋转身体,轻轻落地后,身姿一线,宝剑一线,恰似一双默契十足的璧人。
“师妹剑法精进许多!”连轩目含赞许地率先挽了剑。
他不带纱帽的时候,都是易了容的,普普通通的相貌,连眼睛都与常人无异。
“我今日这翻成效,全是师兄教谊。师兄于我,恩比长兄。”杜凌萱亦将长剑一抖,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左手覆在握剑的右手上,半握了拳,对着连轩作了一个恭恭敬敬的揖。
不知怎地,杜凌萱忽然觉得连轩方才看她的眼神里,充斥着以往浑然不觉的不自在感。
卫川那句话,愈发令她无措起来。
“呵呵,兄长?”连轩一愣,随即唇边勾起一丝苦笑来。
“师兄……”杜凌萱放下拳来,仰头望他,如月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惆怅之色。
师兄的情谊,太厚重,她承不起!
师兄这般好的人,大抵要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
而她,不是!
她的心,也早已丢在了京都的那片紫竹林里了。
“师兄,你配得起这世间最出色的女子!”无论才貌学识,还是武功谋略!
“师妹你又如何知道,你不是那样人!”连轩朝杜凌萱走近了一步,接过她手中的软剑,与他的放在一起,随手便往远处的沙地上一扔。
两把剑“噌噌”没入地下一尺有余,只留剑上身在那处摇晃着,发出“叮叮”的声响来。
而他,只目光灼灼望着杜凌萱,眉眼间,那股浓郁的自嘲里,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期待。
“师兄,我们相识时,我已经是侧王妃了。”杜凌萱不着痕迹往后一退,侧头忘了忘远处晃眼的两秉剑,眉头微微蹙起。
自她认识连轩以来,从未见他在任何事,任何人身上有过失态之举。
如今,连她那秉软剑都深深没入沙土中。她从未想过,是自己会成为令他失态的由头。
“师妹,若是那时,你不曾救过我,多好!”这样,他就不必理会,蓝幽冥抓走的是谁!不必在往后朝夕相处的几月里,愈发难以自持。
“我曾救过师兄?”杜凌萱不解地回头,眼底闪过迷惑,莫非,他说的:是赵婉君?
连轩却没答她,只抬起右手,往脸上探去,五指顺着右侧脸滑到耳后,顿了顿,一扯,脸上那张面皮就被拉开了来!
杜凌萱定定地瞧着那张平凡皮表下竟渐渐露出一张俊美如玉的面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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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淡相宜的剑眉之下,那双冰蓝的眸子里似有星河在动,鼻梁挺立若精雕,双唇粉过未及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忘了所有疑惑,只低低开口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