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唤我凌儿?”杜凌萱直起身子面对着凌枫,不确定地问道。
“这称呼你不喜欢?”凌枫眸光一暗,敛了神色,朝她走近。
“你既然知道我铭王侧妃的身份,就该知道这称呼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叫的。”杜凌萱一双杏目顿时染上几分凌厉之色。
“我知道啊,可我也喜欢这样叫你。”凌枫愉悦地勾了勾唇。
“可我不喜欢。”杜凌萱柳眉一竖,打断道。
“凌某从京城追到青阳,可不都是为了凌儿你。”凌枫一双如煅淬了玄铁的火一般注视着她,不让她有半分闪避之态。
“京城?”杜凌萱瞳孔一缩,心也随之一拧。
“若我说,曾追随铭王左右却对姑娘一见倾心,你可信?”对上杜凌萱的惶然,凌枫愈发起了逗弄之心,素来冷肃的眉眼间染上和煦之芒。
“不信。”杜凌萱稍稍松了口气。
“你也知道铭王向来容不得有人惦记你,自然容不下我的存在。”
“然后呢?”杜凌萱可不信,自己桃花运这么旺。
“离开铭王府后,我便四处去找费鸣下落。”凌枫说道此处,紧锁杜凌萱的目光一暗,似在极力压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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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中毒之事?”杜凌萱略带意外道。
她中毒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看来,他的确与铭王府有些渊源。
“可惜,自铭王遇刺后,费鸣便失了踪迹。所幸后来遇到药王,从他那里得来一个方子,可以延缓你身上的毒性。”凌枫正对杜凌萱的身子微微侧了些,将眼底一闪而逝的痛意很快掩去。
“方子呢?”
“你方才吃的饭菜里。”
“…”杜凌萱一屁股落在在石凳上,心中忧喜半掺。找到克制毒性的方子当然是好事。
但,她可以怀疑里面他下了毒么?
“还有碧落剑的心法,至阴至柔,正好可以克制毒性。”见她闷闷嘟起的嘴,凌枫自以为是她担心毒未能彻底解除,便陪同她一起坐下,耐心安慰道。
眼下还不是告诉她真相的好时机,也只好以这样的身份护她周全了。
“听起来,凌师兄所为,都是为我好咯!”杜凌萱搭在桌沿左手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细细思忖其中关联。
若他是王府的人,那赵婉君的身份,他知道内情也不足为奇,毕竟,在天寿山上,看到段铭枫将她带回王府,并改名换姓的人中,有他的存在也不无可能。至于中毒之事,她曾毒发过,想来,整个王府的人,都已经知道。
可,就算如他所说,即便是自己主子的侧室也无谓,仍对自己依旧那般有意的话,那他不是应该在她失踪后便找寻自己下落么,又何必有望萱居那日那般相识而不相认的奇怪举动?
“那日在望萱居,你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却又刻意隐瞒,借我爹娘性命为诱,迫我学碧落剑法,凌师兄不觉得此时的说辞漏洞百出么?”
“望萱居那日,是因连轩的装扮太过引人注目,引得月影楼的人和蓝月暗卫对你也动了异心,他惹的麻烦,自然不能累及到你,所以才将他引开。”凌枫微微蹙眉,他不喜欢凌儿冷冷看着他的样子。
“大师兄?”大师兄是蓝月人,真阳观中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估计都知道。蓝月暗卫是蓝月王室中势力,大师兄救她那日,真正想救的,是蓝月姬。看来大师兄与蓝月王室之间,存在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只是。月影楼呢,他们又跟着做什么?
凌枫不提,杜凌萱都快忘了,在这真阳观里,就连她自以为最信任,最觉得亲近的大师兄,都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眼神微暗,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自我离府后,便知道不能时时护你周全。迫你习碧落剑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噬心散的毒性对你的身体损伤太大,我不敢冒险,只得狠心以赵义生夫妇性命相协。”凌枫似识得她的心思一般,眉目间绕上一层忧色。
凌儿,你何以将自己的心思封得这般滴水不漏!
“曾在铭王府地位举足轻重,如今又是真阳观的座上客,连师傅都要对你礼遇三分。这样的凌师兄,心仪一个朝廷二度钦犯,是我杜凌萱三生有幸呢,还是身份卓绝的凌师兄一时眼拙?”杜凌萱依旧笑着,只那笑未到达眼底。
她不敢再轻易将真心暴露在人前,让人慢慢踩碎。那滋味,前世,她已经尝了二十几年,够了,真的够了。
比起疼痛的滋味慢慢入髓,遍布全身,她宁可在自己的心外驻一道墙,隔离一切伤害。
“就当是凌某眼拙好了。”凌枫压下心中的焦灼,将脸往杜凌萱面前一凑。
“你?”杜凌萱将头往后仰,避开眼前刺激无效,拒绝无用的无耻之徒,怒瞪着他。
“不过凌某愿此生眼拙。”凌枫眸色突然转深,神色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