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贴身的太监。
召见朝臣。
以男子之身沐浴。
动用锦衣卫和东厂。
决断旁人的生死。
召见内阁辅臣。
踢三猫的屁股。
上朝面对文武百官。
……
一步又一步,她走了过来,以一个君王的身份。
转过身,沈时晴看向堆满了桌案的奏折,还有布满了一整面墙的大雍舆图。
在她的身后,是沉默积蓄的阴云和愈发阴冷的风。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上面绣着的金龙直直地看着她,仿佛正盯着她这个隐藏在帝王皮囊下的窃权之人。
沈时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极淡,却让她眉目飞扬。
无论还剩什么摆在她的前路上,她都已经准备好继续走下去了。
————
五凤楼上朝钟响,左右掖门次第开。
 
;踩着还未散去的晨曦微光,大雍朝的朝参官们到了金水桥前按序排好,待几声鞭响之后就穿过金水桥一路行至奉天门丹墀下的御道两侧。
丹墀之上的廊内设有御座高高在上,此处又被称作是“金台”,每日早朝也常被称作是“金台观政”。
朝臣们对着金台肃手而立,身侧还站着持刀校尉,凛冽的凉风从他们的后颈上拂过,驱赶了身上的疲乏与困顿。
昨夜下了些雨,天角还有些阴云,东天之下初阳将现,将那些云都染成了赤色的朝霞。
兵部尚书杨斋正在与户部尚书万森才商议军中冬粮调拨一事,身为吏部尚书的李从渊则是沉着脸看着今日要向陛下述职的入京官。
忽然一阵红光映入眼帘,李从渊抬头看去,只见天地间万物皆披上了一层红光。
“今日这天,似与往日不同。”
捋了下长须,他心中似有所动。
“呜——”笙管吹响,钟鼓齐鸣,御道之上举着伞盖团扇的力士缓步行来,接着是接引内侍等人,繁复的仪仗之后,头戴金冠穿着龙袍的昭德帝坐着大轿披着赤色的天地辉光从御门沿着御道一路被抬到了金台之上。
陛下落座。
鞭声再响。
执掌仪礼的鸿胪寺拖腔拉调地唱:“入班!”
朝臣们这才一齐迈步上了御道,对着高坐在上的皇帝一拜三叩。
端坐在奉天门的金台上,看着无数朝臣对着自己叩首,沈时晴无声地轻叹。
坐在这里的人是真的会产生“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错觉。
——
起初,赵肃睿以为自己肚子疼只是错觉,可时有时无的疼却总是在扰他,摸了摸肚子,他猜测自己大概是因为昨日吃多了柿子,可他又不想如厕。
只是疼倒还罢了,坐在文椅上他又觉得自己腰背有些酸软乏力,仿佛是被人抽走了一根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