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卿并不觉得她身体很凉,她感觉自己从脚心到脑袋顶都快要被燃烧了。
但是此刻白珏过于安静了,略显虚弱,她便没再乱动。
白珏胸口的汗正在蒸发着温度,无缝贴合着顾婉卿的脊背。
他的一呼一吸清晰分明。
就这样过了很久,顾婉卿这种环境下感觉自己备受折磨,心底酸痒难耐。
明明下定决心只是来看望而已,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每次和白珏的过度接触,都会让她变得不淡定不从容。
这样下去可是糟糕啊。
“白珏……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烫了?你没事吧?”顾婉卿担心道。
“没事……”他声音低沉沙哑,气息吞吐在顾婉卿耳畔。
“要不要我帮你喊大夫?”
“你在……便好……”
白珏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是在睡梦中。
“可是我也不懂医啊,我还是喊你家人来帮忙吧,这发高烧不是开玩笑的。”
顾婉卿想蹬腿起身,刚撑起来上半身,白珏拉住了她的手。
这只手掌心灼热,力量并不大,轻轻的握住,就好似勾住了顾婉卿的魂魄。
“婉卿……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带有一些鼻音,低声呢喃着,恳求着。
这和平时的白珏判若两人。
顾婉卿心软,又坐回至床榻边,安抚似得轻拍着白珏的手背,“我……不离开。”
白珏缓缓闭目,气若游丝,“那你能不能……永远都别离开我?”
顾婉卿胸腔的心跳声愈来愈快,“永远是什么意思?……”
“这人间炼狱,只有你是月光……如果月光不在了,那白珏……也就不在了……”
他声音宛如从空旷天际传来,虚弱缥缈。可每个字,顾婉卿都听清了。
“你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白珏侧躺在床榻上,拉着顾婉卿的手。
他微微睁开一丝眸光,“我……很清醒。这五年来,我都是清醒的……在这之前,我什么都不是。什么光都不曾见过,什么神明都不曾信过……我想信奉你一辈子,你就是我的神……但是又怕……会伤害了你,不知道该就这样在远处看着你,还是靠近你、圈住你……后来,我想我还是自私了,我就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