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说,桥到船头自然直,他总会有办法的。
总会有办法的吧……
另一面,他又希望他们发现不了,如此替邱无涯办成了事,他就能拿到药。
可他再清楚不过,邱无涯要他办的事,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给的药,也绝不会去病之根本。
他无计可施,陷落在听天由命的泥潭里,挣扎不得。
“既然来了,那便开始吧。”
他深吸了口气,从石头上踏下来,把琴靠在边上,抽出背上的马刀。
李相夷一摁剑簧,弹剑出鞘。
“请赐教。”
竹林边朔风起,潇潇竹叶,为你来我往的真气惊乱不已。
砰,一剑平扫山川,紫竹倒伏一片。
喀,一刀荡开风云,紫竹纷纷折腰。
好好的竹林,顿时空旷无比。
几个藏头露尾的探子,被真气波及,血洒竹木之下。
“你……”
李相夷越打越觉得不对劲。
腹中一拳,却不觉多痛。
又一刀削向脖颈,他分明是很难躲开的,但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他破守为攻,一剑刺向窟颜达胸口。
照窟颜达迷踪步的速度,闪避分明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他的剑尖,竟直刺下一分。
他瞳孔圆睁,旋即拔剑而出。
窟颜达一刀劈来,他横剑相抵。
上面胶着的气劲,竟是隐隐相平,剑意,甚至有压过刀意的趋势。
李相夷皱起眉来。
刀上的气劲,分明连大战那天,七成的功力不到。
窟颜达在让着他。
他注视着对面的深邃眼眸,只觉得那目光浮着,浮在远处,又浮在虚空。
这场交战,不是比试。
他心头的滋味,一寸寸复杂起来。
可惜,这个中端倪,不止李相夷瞧出来了。
“窟颜达。”
远处丘陵上,倏地扬起一道高音。
李相夷侧目,见一人背手站在峭岩上,正是邱无涯。
他的后边,还跟着一众镜天宗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