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四海,都是他们的哭泣与哀嚎,充斥着生死之隔,流离失所。
三个大的隐居的鹤城,也生发了这样的乱象。
李莲花的萝卜,卖不出去了。
治的患者,越来越多。
他和笛飞声,再一次感受到了,他们那个时代的昏暗。
而方多病有了新的,深刻的认识。
他研究李相夷生平,只知他师父的那个时候乱,却无从感同身受。
直到身临其境,他才彻底明白,什么是乱。
那是一种芜杂的磅礴的黑暗,填充在各个角落。
伸出它荆棘般的触手,刺得人血流如注,钻心剜骨。
让无数人,为之绝望,为之无能为力。
任凭关在里面的人,如何拍打撞击它的枷锁,就是头破血流,也挣脱不出去。
新年之前,鹤城的天狼帮,还有浣花宫,一个被镜天宗夜袭,一个被屠龙会偷袭。
战火烧得很广,不止那两大门派罹难。
附近好几条街的百姓,都遭了横祸。
李莲花三个大的,收到消息,赶过去帮忙。
可还是晚了点,那两大门派虽被保全,然终是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重创。
掌门一个被杀,一个被抓,门中子弟更是死伤无数。
被真气火药等波及的百姓,同样不胜枚举。
他们一连好几天,都没空管杨柳坡的菜地。
不是在抬尸救人,就是在抬尸救人的路上。
这条路,通往无边的寒冷。
久不下雪的鹤城,竟在这年,飘起了鹅毛大雪。
李莲花穿着染血的厚实冬衣,背着他的药箱,走在哀鸿遍野的雪路上。
一步一个脚印,薄雪沙沙作响。
响过处,有的白,有的红,有的红白参半。
他往下一个伤员去时,忽听得呼呼的风雪声里,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由远及近,很快地靠来。
他抬眸眺去,只见三匹马错杂跑来。
马上,是肩披风雪的三个年轻人。
中间的白马,马蹄高高扬起,又唰地落下。
李相夷勒住缰绳,久违的声音飘至耳边。
“李莲花,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