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气,他走进去道:“这位先生,不知道你说的该来的,是在下吗?”
听见林安的声音,躺在破庙里本来和两个小孩说话的男人猛的朝他看了过来,接着下意识的把两个小孩给护在了身后。
等看清楚林安的样子,他才诧异道:“你是谁?”
“小姓林,单名一个‘安’字,听这两位小朋友说,他们的爹爹也没有吃东西,所以特地跟他们一起过来看看。”林安拱手说到。
“没打扰到先生吧?”
林安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男人左腿上有伤,而且看起来伤得还不轻。
这也是他为什么只能躺在地上,不能活动的原因。
而男人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也已经破烂不堪,但隐约还能分辨,他穿的并不是普通百姓的粗麻衣服,更像是棉服,并且应该是学士装。
大周有严格的律法规定,不同籍的百姓,需要穿不同材质形式的衣物。
农籍的农人,只能穿普通的粗麻衣服,形式也相对更加简单,方便农作。
商籍的商人则是只能穿细麻一下的衣物,必须是圆领短袖,以布带束腰,短袖,且不得戴帽。
只有有功名在身的学士,才能穿棉衣。
至于绫罗绸缎这些,就需要进士以上,官府各级官吏,以及有战功或者爵位的人,才能够穿着。
面前的男人身上穿的是棉衣服饰,那么他至少都应该是个学士。
怪不得两个小孩儿虽然看起来跟小乞丐一样,但是言谈举止,甚至是气质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父亲是个学士,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要懂礼一些。
男人拱手道:“让小公子见笑了。”
“无妨,听两位小朋友说,你们是从外地逃难到京城来的,不知道籍贯何处?”林安笑问道。
“小公子招抚幼子,已是感激不尽,其余的事,还是请小公子莫要多问,以免给小公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男人显然不愿多谈及。
闻言林安也不急,继续道:“听两位小朋友说,京城之内有一伙贼人,专抓从外地逃难来的灾民子嗣,强迫他们偷盗,请问先生可有此事?”
“小孩子胡言乱语,让公子费心了。”男人继续拒绝道。
目光一闪,林安又道:“看先生这情况,伤情怕是要些时日才能恢复,在此之前,先生恐怕都难以走出这地方,就靠两个孩子在外面,难道先生不担心他们也被那些贼人抓去?”
听见这话,男人脸上神色终于是出现了变化。
看了看两个小孩,又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脸,忽然道:“小生叩请小公子收留这两个孩子,小生愿来生为公子做牛做马相报。”
“先生请我收留他们不难,可是骨肉相离,先生难道不难过?”
林安目光看着男人,眼神一凛:“兴许,先生愿意说出隐情,在下能帮上一点忙也说不一定。”
男人闻言叹息一声道:“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是此事事关重大,牵扯极多,在下能看得出来,公子是个好人,若是因此被牵连其中,在下就实在罪过难赎了。”
正在说话时,破庙外面忽然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确定在这儿?老子倒要看看那两个小畜生这回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