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她特异的体质,或许会给人添麻烦,但她还是好想去上课。
国中三年,她很努力的不去理会那些死不瞑目、眷恋世间的鬼,但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帮忙,有时候她状况不错,就只是虚一点,如果刚好遇到她身体状况差一些,得躺上好几天也是常有的事。
为了避免和家人为了上学的事起争执,她都会在没有昏倒前,要外公找人来接她,可惜这次她没来得及找外公就昏过去了,害她被关在家里休息。
不是她比较喜欢外公、外婆,只是爷爷和奶奶虽然很开明,但双胞胎就真的很爱管东管西,而且,外公家什么怪人都有,就算是躺在那里,也不会觉得无聊。
忍不住再打了个呵欠,她眯着眼看着前方转红的几株枫树。
今年入秋的第一道冷锋,昨天才刚刚离开,因为位处山腰,高度较高,这儿的枫叶都开始转红了。
从林叶间洒落的阳光,暖人心房。
她半眯着眼,在躺椅上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才将视线拉回手上的笔记本。
白色的笔记本,是班长好心在昨天下课后拿来借她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这几天上课的重点。
她试着专心的看着班长整齐的笔迹,但还是在半个小时后,在躺椅上睡着了。
秋日午后的风,乍起。
染红的枫叶在空中片片翻飞着,她手中的笔记本也一页页的翻着,然后,终于从她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她沉沉睡着,陷入黑黝黝的睡梦中。
黑,无止无尽。
光明之后,只让这儿的黑显得更加无望。
好痛。
她不知道会这么痛。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无力的手。
好累。
她不知道会这么累。
以往,即使吸收了苦痛,她也从来不曾这么累、这么痛过。
但她从未净化过魂魄,只治疗过人。
她只是想让那魂魄少受些罪,甚至不知道她这样能……
“你不该这么做的。”
平铺直叙的话语,冷冷的、淡淡的,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转身,看见那个说话的男人。
男人有一张极为俊美却苍白的脸,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袍子,衣袍上没有任何足以辨认的纹饰,黑色的长发也未冠起,只是披在身后。
他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看到未受苦痛折磨的……不,他不是魂魄。
这个男人和她先前所见的那些完全不同。
她感觉不到他的痛苦,他的喜乐,也感觉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气息。
“你……是谁?”
这疑问,从她微颤的唇中吐了出来,可开口说话,只让她更加察觉自己的虚弱。她又冷又累,全身都在颤抖,她还以为她不再会感受到这样的虚弱和苦痛。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男人的声音极为清冷,教人听了打从心底起了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