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一听确是个理儿,便不再去理会万少。一时间众人谈诗词,品美酒,抚筝琴,弄羌管,赏歌舞,直闹到三更才依依而去。
烙月喝得最多,喝着喝着他只觉越喝越想喝,越想喝越喝,直至喝的分不清自己是谁。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好茫然,天地之大却不知道自己去哪。
烙月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可又没有得到解脱,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累了,走不动了,便躺下睡了。
烙月做梦了:梦里他是个孤儿,师傅温云霸收留了他,后来又把师妹温馨许佩给了他,师妹温馨教他练剑……师妹还用首饰换了古砚……接下还有惊雷,闪电,暴风雨,眼泪,大刀,鲜血,在泥地上打滚的头颅……总之烙月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一个受尽煎熬的梦。
烙月突然记起了自己要干的事“我要报仇,为我死去的亲人报仇……”
一阵风起,真的下起了大雨,烙月终於从梦中醒了过来。烙月没有躲,?任由雨水打在身上,这是大自然赋予的洗礼,在它的眼里才是真正的容不得半点污垢。
只是轻度失忆的烙月,一场大醉后又重新让清醒过来,记起了以往的种种,酒精的能麻痹一个人大脑,也能刺激一个人的大脑。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去面对吧。烙月冷静了一下,自语道“我要做五决才子,只有做了五决才子,才能离他越来越近,最后手刃仇人”。
回到客栈,陈晓只觉烙月神情大变,待要问烙月,烙月只是埋在心里,一句不说,第二日依旧参加五决大比。
八月初十烙月以绝对的优势进入下一轮“画决”,另外还有李耀庭,周林,万少,眭芝麟。
万少是跛着来的,脸上仍久有青紫不一的斑块,他书写时就像在发泄心中的不快,字行里间透着一种狂爆的气势。人们都在惊叹他的字,却没有一个人问这位伟大的棋手和书法家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一身是伤。
八月十一“画决”,烙月以一幅《缙州烟雨图》画尽缙州繁华富饶,山水景物依稀可见,亭台楼阁历历在目,人员车马跃然纸上;层次分明,淡浓适宜,却将这一府繁华画的是淋漓尽致,无人不赞。
于是,最后进入“武决”的人有:烙月,李耀庭,周林,眭芝麟。今日有个遗憾,万少没来参加比赛,有人去请,只见万少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犹若死人。
比完赛后烙月心中犯疑,准备瞧个究竟。走到万少的住处,万少蜷缩在床上,烙月伸手去摸,身体依然冰凉,想来已死去多时。
这时却听得门外有两人正在对话:“万少真是可怜,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可惜了他的一身才学”
“老王你还别说,万少这人脾气太犟,别人容不得他啊。”?另一人接口道。
烙月忙出门来看只见一人前后张望“老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有人捡了去,再向大老爷那一告,咱可吃罪不起啊!”说完叹了口气走了。
?听完这话烙月心中更加奇怪了,忙出门来看。只见两个清瘦的老汉见到烙月从门中出来,慌忙躲避。
烙月忙抓住两人问道“你两知道什么,给我细细讲来。若我满意自有奖赏,若是不满意,我便将你两人送到官府,只告你二人诽谤大老爷,看大老爷如何裁决!”
?老汉两人识得烙月,这人是五决大比中的红人,一旦被送到官府,只怕理不在我们这边,心中一合计,说道:“前些日子,大老爷的大舅子白少钧在桂云楼赌棋,众人都赌万少赢,可是万少钧单赌万少输。背地里却要万少故意输棋,万少哪里肯啊,表面答应,却是将棋局赢了。白少钧便带领家养的武士去教训万少”
说道这里另一个老汉看了烙月一下说道:“当日你也在!你把那罗刹武士打了,还伤了大老爷大舅子白少钧。”
烙月想到这里越发生气,质问道“那便怎的!”
老汉接着说道“当日万少钧便去万少家里等着万少了,等万少回到家里,出其不意便早一顿毒打!书决之时万少还是带着伤去的。”
烙月点了点头,又听老汉说道“昨日白少钧又找万少做假局,故意输。可万少依旧是表面答应,却又将棋局赢了这下完全惹怒了白少钧。昨夜一伙人来到万少家里,将万少绑了,竟给活活打死了!”说完心中还在叹息。
烙月却不知这事与自己有这么大的干系,越想越觉得这白少钧可恶。当下便下定了决心,早晚结果了这白少钧的性命。
八月十二,五决最后一项“武决”,烙月提一把长剑对战周林。周林使的却是弯刀,弯刀,精钢锻炼、锋锐灵活,劈、砍、划、抹四绝。
烙月心想,中原也有使刀的,可是大夏惯使弯刀的却不是中原人,而是蜀国的捻尤族和大草原的西厥人和乃蒙人。心中怀疑,却不吭声。再看周林,只见他双目如电,竟似变了另外一个人。
烙月不敢大意,只是左躲右闪,不急进攻,先仔细揣摩周林的招式身法。周林顿时看出烙月的意图,冷笑一下却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烙月顿时明白,这弯刀不求精准,却能够大范围撕裂,刀剑相交时,弯刀还兀自在剑划出去一段。
烙月心中叫苦,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长剑便会断裂。他却也不是笨蛋,马上变守为攻,片刻之间已刺出十几剑,虚虚实实,假假真真,却深得了中原长剑的好处。
周林见烙月变化多端、虚实难辨的招式,手心直冒冷汗,幸得弯刀变换灵活,左格右挡,烙月却也伤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