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梦恍过神,恭敬道:“是。”说完,她便一步一退而出。
萧奕峥看着听梦退出,抬手拧了拧眉,觉得有些疲累。坐了会,他起身从书架的方格中取下了一个盒子,从中拿出了一方绣帕。这方绣帕正是当日在宝鼎山上他像清溪索要的那件。绣帕角落的辛夷花花样已然破损脱线。他瞧了会,觉得今晚该把这方绣帕归还给她了。
正这么想着,书房外传来了月影的求见声。
他将绣帕放置好,便唤了她进来。
“殿下,王妃听说你回府了,便遣我来致歉。她说本和王爷今晚有约,但今日她有些困乏了,所以不能陪王爷赏夜景了,还望王爷见谅。”月影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
萧奕峥心思一沉,打量了下月影,问道:“王妃怎么了?”
“只是疲累想早早休息。”
他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她本来是想约我谈何事呢?”
“月影不知。”她这说的可真是大实话,她的确不知道,自家姑娘一字半句都没透露过啊!
“好,本王知道了。”萧奕峥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月影刚想退出去,只听萧奕峥说了句:“你等一下。”
说着,他从手边的盒中取出了一方绣帕:“带回去,就说物归原主。”
月影上前接过,满脑门的疑问。今日是她家姑娘手帕日吗?怎么又来一方?绣有辛夷花花样的绣帕,清溪此前只有一条,她宝贝的不得了,怎么在王爷这?定情信物?不对不对,定情信物怎有归还的道理?
萧奕峥看着她盯着绣帕愣愣样,问道:“还有事?”
月影慌忙摇了几下头,掉头就走。
萧奕峥看着空落落的盒子,觉得头有些胀痛。行吧,他也能理解,看着那样一副画落泪之人哪还有心情与自己登望春阁。
只是,她究竟要和自己谈什么事?
也不知究竟因为什么,两人这一晚竟都没睡好。
而凌府内,凌德言与凌清松亦是在书房谈了许久。
凌青松目前是正六品的大理寺丞,他还没有资格参加朝廷高级别的廷议。但今日朝堂之事也已传遍。
“爹,今日朝堂之上,你没发言?”他问。
凌德言摇摇头。
“您是没有自己的意见还是因为暂且观望?”
“都不是。”凌德言摇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没有了解清楚明白,如何能给意见?皇帝也未问我的意见。”他顿了顿,继续道:“如今我主政户部,可以说是国朝的钱袋子,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瞧着。说话做事皆不是对自己一人负责,而是牵一发动全身,不可轻易对自己不能完全判断之事发言。”
“爹,你变谨慎了。”凌青松撇了撇嘴。
“你也是一样,既然已入官场,那些个潇洒活跃的想法行为也要收敛点。”
凌青松笑笑:“我知道您如此行事,还因为珩儿与恒王殿下。如今天下尽以为,您升官,我入大理寺,多少因为凌家与皇家联姻的关注。而反过来,我们也成为恒王的助力。总之,风雨同舟了。所以,您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给恒王府找麻烦。”
凌德言点点头。
“可是爹,您难道没看出来吗?陛下对广王爷迟早是要动手的!”
凌德言盯着他,意思是说下去。
凌青松却一闭嘴,一副言尽于此,无可奉告表情。
凌德言抬手重重拍了他一下:“跟你爹还玩这套。”
凌青松不闪不躲,笑呵呵道:“您想想您在西南抓的人,再想想此前殿下嘱咐你的话,然后如今殿下让我在大理寺留意的事。”他适时的住了口,等着凌德言的反映。
“你是说,这件事才会是广王爷最致命的死穴?”
凌青松点点头,认真起来:“虽然殿下没有细说,只是让我留意如今还关在大理寺牢狱内的人,但我想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广王爷何时出手?”
“殿下本是个逍遥自在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不知道,将珩儿嫁进王府是对是错。”
青松默了会道:“珩儿是自己做的选择,应该要有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能力与勇气。”这也是他为什么今日给她写那封信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