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率先发问:“是有什么问题吗?”语气威严,不容侵犯。
城门官连连作揖:“不敢不敢。”他急忙转身从城门边的班房中捧出一枚印章:“这是恒王殿下留在此处的印章,曾交待王妃无论何时出京,以此印章为凭,我等不得阻拦。”
清溪绣眉微蹙,伸手拿过印章,仔细瞧了瞧,指腹轻轻拂过印章上的恒王两字。其实,一直以来,他为自己打算了很多,也细心安排了很多。她将印章包入掌中,颔首道:“有劳了。”
三人出了尚都,一路快马加鞭,与李涵及长丰的镖队会合。月影由于不善骑马,一直是与赵信共乘一骑。
长丰的镖队出了尚都,便开始四散开来,向各自的目的地而去。今次走镖队伍,最远的也就是到了沧澜关。这剩下的路,就剩下清溪,李菡,赵信和月影四人同行。
这一路,马不停蹄,舟车劳顿,但也还算顺利。凌府的腰牌还真起了不小的作用,各驿站看着是凌府办事,虽说对这几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诸多疑问,但也不敢怠慢。连日的辛苦赶程,四人都十分疲惫,清溪与月影到底是女儿身,也不比李菡常年江湖行走,总是更为辛苦一些。
好在尚都到北粟州之间的洛沧十州都是富庶安乐之地,民风淳朴,这一路倒也安安稳稳。沿路,百姓们都在讨论北粟州的战况,有人说恒王殿下身受重伤,已多日不曾露面了;有人说恒王殿下刚刚大败丹答军队,丹答或许就要撤军了;有人说朝廷正在紧急征兵,调往北粟州;有人说朝廷会开出议和条件,总之莫衷一是。
清溪无心去思考这些消息哪些真实可靠,百姓们知道的大都是道听途说,她只想尽快到达北粟州,快点,再快点。
“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到?”她问赵信
“快了,沿着这条官道,大概两日后便可抵达!”
她点着头,笑着对月影说:“月影,你知道吗,北粟州有最香甜的泉水,而且泉水是温的。”
“王妃怎么知道?”
“我听曾大哥说过!”说起曾启道,清溪的心里有些微妙变化。
那日,她知道萧奕峥误会了自己与曾启道的情谊,却没有开口解释。他说给自己选择的权力,他说会回来听她的答案。那时不解释,一半是因为不知该不该接受他的心意于是干脆也没开口说清此事,一半是因为气恼他此前也未主动解释清楚他与李菡的关系。
她望向越来越辽阔的天空,眼眸随着空中翱翔的海东青流转,呼吸着清新却也带着风沙荒凉的空气,喃喃道:“你有和曾大哥谈起我吗?知道我心中并无人吗?……”她隐下了后面一句,心中默念:我心中有的是你。
“我们一到那,先去喝泉水怎么样?”赵信粗犷的嗓音似激励了疲惫不堪的月影。
“好啊!”她欢快的应和。
渐近北粟州,沿途的关卡多了起来,北粟州南北两门,北面目前因为战事已经关闭,而南面是大成的控制范围,自然南门还是照常开放的。这门口的往来人群似乎并无半分的恐惧,只是这南门的重重把守让人感动莫名的压抑与紧张。
当城墙上北粟州三个大字引入眼帘,清溪浑身松软,差点从马背坠落,她慌忙拉住缰绳下马,紧紧的攥着,望着大门愣愣的出神,这一路的风雨兼程涌上心头,几抹心酸,你可知我跋涉千里而来只为你别来无恙!
四人牵着马排队入城,守城的将士维持的秩序,也警惕的打探过往百姓。
“等等,”清溪和月影刚要通过,突然被叫住了。赵信与李菡已经先行通过了盘查。
一位着便装的文弱男子上前站在了清溪的前面,身后站着两位守城的卫兵。“二位不是本地人吧?来北粟所谓何?”
清溪看着眼前人的装束明显不是军中将领,但分明是这些将士的总领,“来办事!”
“办事?”他仔细打量起清溪,稍后又盯着月影看了几眼,“乔装打扮又所谓何?”
男装如此清新,想必女装定是秀丽非凡。
清溪不禁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和月影的男装却不是那么自然,她微微而笑:“为了路上方便。”
清溪不想过多纠缠,使眼色给月影,月影拿出了凌府的腰牌和文书。
“原来是凌府办事。”文弱男子语气依然有着些许的疑惑。
“现在我们是否可以离开了!”清溪微笑有礼。
男子点头示意放行,清溪和月影牵马转身而去。
“张二,你去悄悄的跟着,看看他们下榻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立刻通知我!”男子小声的吩咐着身边的人。
“是,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