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丫鬟们手里捧着喜物往屋子里送,几名小厮踩着木梯在挂红绸,赵管家站在院子里仰头指挥着。
“举高点,小松那边斜了。”
“哎对对,可以了。”
贺衍从东院出来便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停下脚步,双手背在后面,仰头看着那红绸,脑中幻想与宁宁拜天地的场景,越发期待。
赵管家转身见到二公子,一想到前几日二公子日日监督,用物稍微有一丁点瑕疵便要让人重新购置,事事上心。
好不容易这两日没来,还以为就此罢休了。
赵管家急忙走上前询问,“二公子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低下头见久久无人回应,又询问了一遍,“二公子觉得哪有不妥,老奴这便命人重办,直到二公子满意为止。”
贺衍注意到身边人,摆摆手,“去忙吧。”
赵管家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便离开了。
贺衍从外院往回走,也怕拘束着陆嘉宁让人感到无趣,便想这几日多去竹亭院陪着她。
那些凡俗礼节他根本不在意,他只想让他的宁宁安心嫁于他便可。
路过池子,抬眼便见贺临与崔氏站在木桥上观鱼。
贺临一只手臂紧紧揽着崔氏的腰身,一手持玉竹折扇给崔氏扇风,时不时低头看着她笑,崔氏从丫鬟手里捏着鱼食往池子里撒。
贺衍看着这幕愈发眼红,一想到今日陆嘉宁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而他的兄长无时无刻不在与崔氏恩爱,让人心里妒忌。
他也想拉着宁宁站在这观鱼,宁宁定然也会欢喜。
刚抬起步子,便被贺临身边的随从喊住,贺衍抬步跟着上了木桥,见崔氏被身边丫鬟搀扶离去。
贺临手持纸扇,面临池水。
贺衍走到身边,“兄长不与长嫂观鱼了?”
贺临未回应他,朝他发问:“你把陆姑娘拘起来做什么?”
贺衍今日只是派了两个小厮过去,整个贺府都知晓他将人拘起来,倒是全来怪罪他了。
是程则绪干的此事!
总在背后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来破坏他和宁宁的感情,休想!
贺衍声音平淡,“我自有打算,兄长还是多陪陪长嫂。”
贺临见他这副高傲的模样,最后提醒道:“你能有什么打算?陆姑娘是甘愿嫁于你,你这般对她做什么?莫要同兄长一般,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贺衍满不在意,声音慢悠悠,“兄长如今不是挺好的嘛?”
贺临实在与他说不下去,合上纸扇敲打他的头,“做什么事自己想想后果,莫要耍小孩子脾性!”
“不劳兄长费心。”
贺临眼看着说不动贺衍,就此作罢,摆手离开。
他要回去找他的婉婉,至少婉婉不气他,还温柔体贴,甚是惹人疼爱。
刚一会儿,远处走来月牙白袍男子,声音清冷悠然,“贺二公子倒是有兴致在这大热天来观鱼。”
贺衍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今日之事定是程则绪在后面捣鬼,气的牙痒痒,压着怒朝他行了礼。
程则绪站在他身旁,贺衍悄无声息往旁边挪了些。
他才不要与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站在一起。
程则绪勾笑,一双冰冷的眸子朝前看去,“听闻二公子把陆姑娘拘束起来,你们二人婚期将至,感情甚好,这般做是为何?”
贺衍看着程则绪明知故问的样子,心里更是想把他丢出去,真是碍眼的很。
眸子里闪过不耐,压着怒气道:“就不劳将军费心了,将军请便。”
话落,踏着沉重的步子离开,腰间处的手紧握,一想到程则绪身上那股子势在必得的气势,恨不得把他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