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益州王气息回笼,石洞里也终于平复下来。可老益州王气息一收,脸色竟没了刚才的精气神,想必那麒麟药剂也是反噬的极为厉害。
沈天缓缓抬起头,见那木易逃走,自己也是长舒一口气。
这激战,起势时壮如波澜,消逝时,却又如此意外。沈天正欲在木易和老益州王对战时,趁机带双儿和小云儿逃脱,可这战意竟然去的如此之快。
正面不能击败老刘头儿,就转而退其次,想必那些人定是去那洞外守着了吧,那家主凭一个虚名就能让这木易暂时罢手,想必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沈天站直身体,甩着头上的碎石,肩膀处又是疼痛不已。双儿也撒开沈天,朝老益州王奔去。见老益州王憔悴的脸颊,她热泪奔涌而出,早没了往日的公主傲娇气,她现在,只是一个即将要失去父亲的女儿而已。
鲜红的血液从老益州王嘴角流出,滴在了他的胡须和衣服上。他习惯性的抚须,露出那让沈天熟悉的笑意,可这笑意下的脸,却有几分狰狞之色。
沈天对老刘头儿肃然起敬,不止是因为他强大的修为,而是他作为一代王者的气魄。
沈天站立一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他心中清楚的很,老刘头儿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
“您这又是何苦!”沈天道。
双儿伸出手,帮老益州王擦着胡须上的血迹,老益州王暴露的青筋也渐渐舒缓过来,只见他随手将羽扇往空中一丢,那羽扇竟悬空当中,诡异的很。他长吁一气,脸上徒留着沧桑与悲切。
沉静片刻后,老益州王对沈天道:“即便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还不懂我的苦衷?还不明白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还不认为你来到这里乃是天意?”
一连几个问题都让沈天无从回答。
沈天知道,老益州王喝下了那麒麟药剂,恐怕时间不多。可是,自己的心意只有自己最清楚,眼看老益州王就要死去,他是决然说不出欺骗的话语,想了想,道:“我沈天区区一介凡人,只是随机缘巧合才来到此地,我自知自己胸无大志,而且天赋平平,时至今日可我也丝毫没有觉察出自己的与众不同。金钱,权势,说真的,我不在乎这些。而你所说的天意,我不懂。”沈天直面着老益州王的脸,这是他第一次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心中话。
老益州王的耐心怕是已经到了极限,之前他就多次教他好男儿志在四方的道理,可沈天却对这天下皇权富贵毫无兴趣。这岂能是大丈夫所言?
他有些生气的道:“如今天下九分,战乱将起,黄巾肆虐,暴徒横行。那村落的凄惨景象你应该看过了吧,你忍心见这贫苦百姓横尸遍野,民不聊生?”
“可,可我又能做些什么?”沈天想起那些坍塌的房屋,那惨死的赵韩氏,攥紧了拳头。“这世界,太不公平了,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
老益州王又是一番猛烈咳嗽。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很明显的看出老益州王的脸色已经稍不如前。轻缓之后,老益州王又道:“这紫电青霜,乃是先祖一统九州之时所用佩剑,此剑的神奇灵力,想必你应该都见识过了,它只跟随你不到月余,竟唤醒灵气,认你为主。这难道不是天意?”
沈天拿着手中的紫电青霜,这剑的光芒如他主人的心情一般,忽明忽暗。
“罢了!”
老益州王自嘲的笑道:“看来,即便我拼死相求也是无济于事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苦口婆心。待会儿我冲出洞外,你趁我与那些人激战之时带双儿逃走,以后的路,不管你如何选择,只求你能保护双儿安危,如此,我死亦能也瞑目了。”
这时的沈天终于憋足勇气道:“你放心,以后双儿之命犹如我命,我命至死也要誓护双儿性命,我沈天说到做到。”
时间所剩不多,老益州王站起身,拿出一个锦囊交到沈天手里,道:“这里面有一封书信,一定要有极其危难之时打开,它定会为你指明方向。”
“小心!”
沈天耳边传来双儿凄惨一叫,只觉背部一阵凉意,他伸手想去摸,却发现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用不出来。头昏眼花之际,隐隐见一支气箭扎在了前面的石璧上,闪着幽绿的光。
“木易?”沈天徒笑一声,眼前一黑,一头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