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征说道:"本来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可是前两天杨悠明约我见过面。"
夏星程一下子便愣住了。
何征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他跟我说了差不多的话,比你的语气强硬多了,他不准我私下来见你。"
夏星程心里仿佛猛地被人抓了一把。
私房菜馆的小包间很狭窄,灯光倒是敞亮的,照亮了何征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他说:"我没见过这样的杨悠明。"
夏星程又开心又难过。
何征说:"你知道吗星程?你会陷进去我一点不意外,从一开始我看你拍戏的状态我就觉得你会陷进去。可是入戏太深也不可怕,只要离开了那个环境离开了那个人,时间长了总会淡去的,这些道理杨悠明其实比我更懂。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陷进去,为什么明知道陷进去了还要放任自己?"
夏星程端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湿润自己干燥的嘴唇,他看向何征:"你问了他为什么吗?"
何征缓缓点头,"我问了。"
夏星程对于接下来的答案突然感到紧张起来。
何征说:"他当时也是这样,坐在我对面,先是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是情不自禁了。然后他停顿一下,突然没有掩饰地笑了一声,说可能是在劫难逃吧。"
夏星程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猛烈跳动,他能理解杨悠明在劫难逃几个字的意思,他有时候也感觉到杨悠明对他来说同样是在劫难逃,于是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何征看着他的笑,过一会儿说道:"就跟你这个笑一模一样。"
夏星程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何征终于还是点燃了一支烟,眼睛在烟雾中微微眯起,说:"老杨就是老杨,毕竟不是余海阳。我们就当没见过面,我还不想杨悠明跟我翻脸。"说到这里,何征用夹着烟的手指挠了一下头发,"话说我还没见过杨悠明跟人翻脸,他不喜欢的人向来就不搭理。"
夏星程笑了。
何征最后跟他说:"电影的事你告诉杨悠明不着急,你也别着急,再看看吧。"他说的不是很明白,也没说清要不要用夏星程。
不过对夏星程来说,什么都比不上杨悠明一句在劫难逃对他的触动深,他向何征道歉又向何征道谢,才离开了那家私房菜馆。
夏星程回到家里的时候,衣帽间的灯正亮着,他在门口换了拖鞋,轻轻走过去,看见杨悠明背对着门坐在衣帽间的地板上,身边是个打开着的大箱子,他正一件件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叠好,又仔细整理进去。
这是夏星程打开了丢在地上的箱子,他把要带去拍戏的衣服取下来丢进箱子里,还一直没来得及整理。
这时候他走过去,悄无声息地在杨悠明身边并肩坐下来,双手抱住膝盖,歪着头枕在杨悠明一侧肩上。
杨悠明手上动作没停,说道:"你衣服这么乱扔,到时候拿出来得皱成什么样子?而且这样也装不了多少东西。"
夏星程看着他的侧脸,距离太近,几乎能数清他纤长的眼睫毛,说道:"我知道。"
杨悠明说:"你知道,可是你懒。"
夏星程无声地笑了笑,"你现在怎么像我妈似的?"
杨悠明侧着脸,大概也只能看到他的鼻尖,说:"嫌我烦了?"
夏星程用额头磨蹭他的下颌,"我小时候想过,要是没我妈我就不活了,现在我会想,要是没有你那我要怎么活下去?"
杨悠明说道:"别说傻话。"
夏星程稍微抬起头,侧过脸找到他的嘴唇吻上去。
他很舍不得,即便分别只是暂时的,他还是十分不舍,明明人都还在身边,他就快被浓浓的思念压垮了。
夏星程在新剧组待了四个月,从夏天一直到秋天,期间他又过了一个生日,生日那天他请剧组吃饭,脖子上一直戴着杨悠明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是那条有星星的项链。
杨悠明没有来探过班,他们每天晚上会视频,夏星程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热恋,被杨悠明这个人迷得头晕目眩,沉浸在多巴胺为他带来的快乐感觉中。
在他拍戏的时候,《渐远》在其他地区上映了,反响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