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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是慢性剧毒（第1页）

定北侯府菡萏院内，柳姨娘正坐在桌边喝着一盏闲茶。今日她心情不错，特别是下人来报林氏出事以后，她更是心情舒畅，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娘亲，咱们不过去看看吗，万一那老东西还没死呢，万一她被大夫救回来可怎么办？”

一旁，沈晴柔却不似柳姨娘这般淡定，现在她简直坐立不安，毕竟此事若是不成，被沈凤鸢查出些什么来，自己和娘亲的下场怕是比死还要难受。“急什么，”柳姨娘放下茶盏，气定神闲道：“这会儿那老东西应该还没死透呢。”

“柔儿，你怕什么。无银花的药效虽然慢一些，但却是剧毒无比，现在咱们只要乖乖等着老东西咽气就是了。再说，如今府上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等沈凤鸢赶回来，那下药之人早就走得远远的，她就算再聪明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想必沈凤鸢此刻还在药阁威风着呢，殊不知她的祖母已经要咽气了，想想就叫人高兴！说起来，也是老天有眼。原本自己也没这么胸有成竹，毕竟无银花虽不易察觉却也药效极慢，若是能及时救治确实可以保住一条命。可谁让沈凤鸢非要在药阁搞什么名堂，而且还把凌管家和沈凤微全都带走，所以才会让沈家连个管事的都没有，想必菡萏院那边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所以现在只要耐心等待就好，到时候林氏一死，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这一切都推到沈凤鸢身上！要不是她，林氏又怎会耽误了救治呢。“行了，柔儿。你既然不放心那娘便带你去看看，咱们去送那老东西最后一程。”

柳姨娘没有猜错，此时的芷兰厅确实已经乱作一团。林氏身子一向硬朗，今日突然发病下人们全都没有准备，而且就在刚才她还跟三个孩子有说有笑呢，谁能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突然倒地。多亏了团子少爷的提醒，他们这才手忙脚乱地将老夫人抬到床上。“老夫人，老夫人您快醒醒啊！”

此刻，几个丫鬟婆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苍凉城一战后，这些年来老夫人一直郁郁寡欢，独自支撑着沈家。如今好不容易盼着二小姐回来了，老夫人这才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老夫人啊！”

“祖母，您怎么了祖母？”

芷兰厅门口，沈晴柔和柳姨娘远远便听见房中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二人相视一笑，接着便捂着帕子一面哭着入了林氏的卧房。“老夫人，您醒一醒啊，咱们沈家可不能没有你啊！”

林氏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还不忘偷偷看一眼床上的林氏。这老东西如今一动不动，和死了没什么两样。看来，无银花的药效已经发作了，现在这老东西虽然还未完全死透，但从她微弱的呼吸来看，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床榻边上，沈凤鸢的三个孩子还傻傻地守在林氏的身边，三个人一动不动，想必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怕是吓傻了吧。“老夫人……”见柳姨娘母女哭得如此悲切，在场的下人无不动容，原本低声抽泣的下人也纷纷跟着大哭。一时间，芷兰厅只剩下一片哀鸣。“都闭嘴！”

哭嚎声瞬间止住，这一声小奶音，却让胜券在握的柳姨娘都止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众人寻着声音看去，目光最终落在三个孩子身上。是团子。一声之后，团子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带着弟弟妹妹继续守在曾祖母的床榻边上。若是寻常孩子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早就被吓哭了，可这三个孩子却丝毫不见慌乱，甚至比大人还要镇定。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团子沉思着，隽秀的眉目皆拧在一起，周身那股凌冽的气息却让在场的人皆为之一颤。所有人都说曾祖母年事已高突发恶疾，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一切都有些不正常。刚才自己已经问过李嬷嬷，曾祖母身体一向很好，从无旧疾，近日的日常起居与从前也无甚变化，如今却突然发病，着实有些奇怪。而巧合的是，今日娘亲和凌爷爷这些大人刚好都不在府上，这么多巧合结合在一起，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想趁机谋害曾祖母！“圆子，你去给曾祖母看看是不是有人下了毒。”

团子细细分析着所有细节，“这种毒可能药性极慢，若只用一点点根本不会对身体有影响，但倘若日积月累，必会致命。”

看来沈家真是无人可用了，竟然让两个三岁的娃娃在此撑场面。切，难不成他们还能查出什么？柳姨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若是沈凤鸢在此她可能还有所忌惮，但现在却是她的三个崽子。他们再聪慧也不过就是个三岁的娃娃，小屁孩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圆子爬到榻上，在曾祖母身边仔仔细细检查一番。是什么样的毒，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而且毒发时还没有踪迹可寻，让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中毒所致。剧毒。药性慢。无色无味。毒发无反应。满足这些条件的毒药只有几种，而其中能够被寻常人得到的就只剩下一种。无银花蕊！相比较其他剧毒，无银花蕊药效极慢，在发作时并不会产生七窍流血或者其他症状，所以很容易就让人误以为是生病，等到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是来不及了。更可恶的是，无银花药效慢除了能够不让人察觉以外，更是为了让人在痛苦挣扎中死去！想到这，圆子迅速拨开曾祖母的头发，曾祖母银白的头发中萦绕着一丝丝黑气。果然是这样！什么人能如此狠毒，竟然对曾祖母用这么毒的药！小家伙握紧小拳头，不过报仇的事要往后排，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二话不说在袖口里拿出随身备用的银针，朝着曾祖母的穴位刺了下去。“你们干什么！”

这几个死孩子好像有些不对劲。沈晴柔看着圆子一针刺入林氏的胳膊，这孩子熟练的程度完全不像是乱动。不行，不管怎么回事，今日之事绝不能出任何差错！“祖母都这样了，你们就让她安生一点行不行！都这个时候了，你们怎么还给大人添乱！”

沈晴柔一面惊叫着，一面对着一旁的下人道：“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小公子和小小姐带下去！祖母若是出了什么事，非要拿你们几个试问！”

下人一听瞬间吓出一身冷汗，毕竟谁能担得起这份责任。几人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准备将三个孩子带下去。“都给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