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茗雾姬抻着脖子张着嘴,从喉咙里挤出一些音节不明的嘶哑声。
众人也听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这……要不让人取来纸笔,让雾姬夫人尝试把要说的话写下来?”雪长老提议道。
跟着纸笔一块儿进来的还有宫子羽和上官浅。
走在前面的宫子羽脸色复杂至极,紧跟在他后面的上官浅则是一脸担忧。
“子羽,发生什么事了?”花长老不解的问道。
“刚才唤羽哥哥已经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他说,姨娘就是无锋的无名,她和那个假扮郑二小姐的无锋刺客里应外合,杀害了老执刃,又囚禁了他。我们当时看到哥哥的尸体,其实都是姨娘的障眼法。”
“阿翎早就说过,茗雾姬就是无锋的无名,偏偏那时你们都不信,怎么,宫唤羽说的你就信了?”宫朗角瞥了眼床上形容狼狈的茗雾姬,“该不会是欺负人家茗雾姬现在说不了话吧。”
茗雾姬耳朵可还好好的,听了宫朗角的话,她也适时的“啊啊”叫唤。
“可雾姬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雪长老也不愿相信茗雾姬是无锋刺客,毕竟她已经在宫门生活多年,还是老执刃的侧室,若真是心怀鬼胎这么久,那不就是证明老执刃和他们几个长老都老眼昏花识人不清么!
“我哥说,是为了无量流火。”宫子羽双目呆滞看着茗雾姬,“杀死月长老就是因为她在我哥那里没有答案,所以又去逼问了月长老,月长老也不能说,所以干脆就把他杀了。”
“还是说不通。”花长老的思路倒还没有被带进沟里,“要是茗雾姬是无名,那把她伤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又会是谁呢?无锋的人就算臭名昭着,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对自己人下手吧?”
事情陷入了僵局。
“无论如何,无名落网,对宫门总是一件好事。至于说到底是何人所为,又却是有些让人介怀。”花长老沉思说道。
“会不会是有人早已怀疑茗雾姬的身份,但迟迟找不到证据,所以决定先斩后奏,以绝后患。”雪长老说着就把目光投向了扎堆站在一起的杨眉等人。
宫子羽、花长老、上官浅也往那边看,主要就看杨眉了,因为就是他第一个提出茗雾姬是无名。
杨眉摊手笑道:“怎么,现在是又开始怀疑我是做好事儿不留名的人了?很遗憾,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做好事儿不留名的人,还是根本不会做好事儿的人?
宫子羽私心觉得,他根本就是后一种人!
床上的茗雾姬嘶吼着伸着胳膊,宫子羽情不自禁的往那边走了两步,被茗雾姬一把抓住了胳膊。
“姨娘,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宫子羽潸然泪下,他向来视茗雾姬为自己的亲娘,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侍卫在一旁端过纸墨,茗雾姬摸索着沾了一手的墨水,之后又挣扎着哆哆嗦嗦的在纸上涂抹。
成品跟鬼画符也差不了多少了,但是却用尽了茗雾姬全身的力气。
宫子羽拿着纸仔细辨认:“这是‘刃’字?看来姨娘即使到了现在,心中也仍旧念着我父亲,我想她心中应该充满了愧疚吧。”
杨眉不知道他是怎么瞪着俩牛眼,就分析出这些的,只是可惜茗雾姬白费这么大劲了。
“唉,茗雾姬既然是无锋的无名,那就断然不能留她性命!”花长老沉声说道。
宫子羽有些惊惶的看向他。
“确实应该如此,就让侍卫端一碗毒药给她灌下去吧。”雪长老显然也认可花长老的决定,他看向宫子羽,“子羽,你现在可是执刃了,切不可意气用事。”
“我明白。”宫子羽失魂落魄地说道。
……
茗雾姬被灌下一碗毒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