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的一番话说得马桂英哑口无言。吴庆坐下来,放慢语气说:马桂英女士,你还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据我的调查,朱向贵摔断腿是在七年前,正好是朱兵兵出生的十个月之前,我记得你曾说过朱兵兵是你给朱向发和朱向妹请神爷而得来的。可是你心里很清楚,并没有所谓的送子神爷,朱向发不管有没有喝神水,他都不可能与朱向妹生出孩子来,而据公安局的证词资料,曾有村民目睹过你请神爷那天发生的事情,请问,那天与朱向妹发生关系的是不是朱向贵?
马桂英身子一抖,低下头不说话。
吴庆没有放过她,继续说:因为你一心想为朱家延续香火,而朱向发十岁时曾摔伤生殖器官,是不可能延续香火了,于是你想出了名义上朱向发、实际上是朱向贵的香火延续计划,正因为朱向发知道自己不能人道,所以才更加相信你的神爷送子,是不是?朱向贵生性懦弱,从小习惯听从你的指挥,他与朱向妹发生关系之后,心里受到极大压力,从山后跑走时心不在焉,不小心摔下了山。由于内疚,也的确由于朱向贵的残疾,生活陷入困境,于是你想起继父以前向你透露的土司洞秘密,你便想让朱向贵去碰碰运气,或许真能因为呆久了找到金子的秘密出来。的确,朱向贵也挖出了一个小洞口,不过进了里洞后,你们却不再挖下去了,为什么?
哈哈哈,马桂英突然张开笑了起来,吴庆莫明其妙地看着她,一时猜不透她笑声里的意思。
马桂英笑完后,却并不说话。
吴庆按捺不住了,步步紧逼着说:如果我刚才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我下面的猜测也是对的,你纹在朱向贵身上的,也就是和你袋子上纹的图案,其实是一张土司洞的藏宝地图,是不是?不管如何,这些图案肯定和土司洞的金子的莫大联系,是不是?这些都是你继父留下给你的,是不是?你们没有继续挖掘下去,是因为你没有破解出藏宝图的秘密,胡乱挖掘会有一定的危险,是不是?而你在朱向发家里躺着生病的两天里,你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琢磨藏宝图的秘密,并且还在墙上留下了很多你琢磨时画的图。
马桂英女士,事实上,你就算不告诉我,我也能猜测到,这个藏宝图,你继父和你两人都毕生在寻找破解的方法,你继父没有成功,你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成功,我还在你家柱子里找到了二十年前你画出来的壁画图,这些壁画是不是也藏着什么秘密?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你会就带着这个秘密被枪毙,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再传下去了。
马桂英不再发抖,她的脸色慢慢有了气色,眼睛睁了开来,深深叹口气说:唉,没想到,到了最后,事情又转到了土司的金子上啊,我的继父,两人一生的所有生活,所有磨难,无不和这土司的金子息息相关。你很聪明,你猜到了很多事情,不过,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没错,那是一张藏宝图,你也看到了,你没解开的事情,也是我还不知道的事。
吴庆笑了,他取得了胜利,他知道,马桂英已经证实他是对的,于是他轻松下来问:马桂英女士,你可以告诉我如果挖掘错误,会出现什么危险吗?
马桂英神色凝重了起来,说,我继父告诉我,土司洞的壁画后面,是上百个洞的入口处,每一处都带着一个咒语,如果没有找到解开咒语的办法,一旦打开洞口,外面的人马上会死去。
吴庆不相信地盯着马桂英,竟然是这种解释,咒语只是一种迷信,毫无科学道理,如果这仅仅是传说的话,那么,壁画后面的洞就毫无危险了啊,难道马桂英及她的继父会相信这样的传说,这样的鬼话吗?
吴庆觉得今天是不会再有什么进展的了,便站起来告辞,马桂英没有向往常一样马上离开会面室,而是依然坐着,看着吴庆离去的背影,嘴角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二十一、善良与预言
张爱华刚刚上班就接到检验报告,如吴庆所猜测,刘翠花衣袖上的确有毒鼠强的残留,并且与案发现场的毒药成分、存放年月一致。
张爱华看完报告,默默坐在椅子上,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应该说,前面马桂英招供出来的毒药瓶子作为证据尚有些微弱的话,那这份检验报告和那件毛衣便可算是铁证了。吴庆说得对,刘翠花的确是投毒者。
如果昨天她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今天她的工作便是要把之前写的报告,证词等等推翻重来,她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把马桂英作为凶手已经到了可以结案的地步,突然又换了一个凶手,竟然也马上可以结案。
不管怎么样,吴庆又一次赢了官司,这次更精彩,还没正式以&ldo;官司&rdo;的形式建立起官司,律师就已经赢了。
张爱华马上将检验结果附上一份简要的报告,申请立即抓捕刘翠花。
然后她将工作分配给几个助手,今天上午她决定去看守所见马桂英一面。
这次会面可以说是非正式的,因为在刘翠花被抓捕归案前,马桂英的嫌疑人身份还不能在法律层面完全洗脱,即使可以洗脱,那么马桂英仍然是一个重要证人。
马桂英见到张爱华的到来有些意外,她并不知道吴庆是张爱华的丈夫。张爱华告诉她,可以放心,你的辩护律师吴庆是我丈夫,他是个好人,会努力帮你的。马桂英又一次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