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溜走后,刘翠花无力地站了起来,她想去叫醒张爱华,突然听到了洞口有人爬进来的声音,定睛一看,竟然是婆婆马桂英,趁马桂英刚进洞,眼睛还没适应里面的光线,她赶紧钻到洞深处的一根石柱子后面躲起来。
马桂英摸索着走了进来,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张爱华,她周围望了望,又看到地上燃了一半的艾草,心里立马亮堂,果然是中了村长下的蛊。
马桂英这次进山,没有马上去看望自己的儿子,正是心里惦记着此事,从张爱华上次在看守所描述中,她就怀疑张爱华吴庆小伟三人均被村长暗中下了蛊,至于村长为什么要下蛊,她想不出来,知道张爱华要进山来,便担心她会有危险,并且这种蛊整个寨子除了下蛊的人,就她马桂英知道怎么解了。
她必须要救这个善良的妹子,刻不容缓。
马桂英回寨子时先到了家里,找到了以前配好的解药水,由于不确定中哪种蛊,她还多准备了几种解药水,现在看到艾草她便明白了,于是掏出一瓶来,给张爱华灌了下去。
通常民间用蛊,中蛊快,解蛊也快,药还没灌完,张爱华就即刻转醒过来。一切来得突然,她茫然望着周围和眼前的马桂英,不知所以。
马桂英告诉她,妹子,你中村长的蛊毒了,就是你那天喝的汤,不过现在没事了,喝了解药就没事了。
张爱华莫明其妙地看着马桂英。
马桂英耐心地说,你中的是簋艾蛊,也叫点倒蛊。那天你喝的是簋根汤,凡喝过这种汤的人,只要一闻到艾草点燃的气味,马上就晕倒,所以叫&ldo;点倒&rdo;。如果不喝解药,你会睡足十二时辰,怎么叫也不醒的,并且以后只要一闻艾草香,还是要晕倒,永远受下蛊的人控制。
张爱华神智慢慢已清醒过来,听完马桂英的话,心里顿觉后怕,又想起吴庆和小伟也俱中蛊,便问马桂英怎么办,马桂英掏出两个小瓶递给她说:你让他们一人喝一瓶,就没事了。
张爱华感激地收好瓶子,再紧紧握住马老太太的手真诚地说:谢谢你。
马桂英露出了慈善的笑意,点着头愉快地接受了这份真诚的感谢。
张爱华捡起地上的枪,问:马老太太,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其它人吗?
马桂英说,我在洞口看到了村长跑开,所以才找到了这里,哦,我还在洞口捡到了你的一只鞋子。
张爱华又问:那刘翠花呢?她刚才也在这里的。
马桂英摇头加切齿地说:没看到那贱妇,我进来就看到你一个人。
张爱华追问:她没和村长一起走?
马桂英非常肯定地说:没有,村长是一个人走的,我亲眼看到的。
刘翠花在暗处大气不敢喘一下,看着马桂英和张爱华两人出了山洞,直到洞口安静下来后,她才脚下一软,整个身子瘫倒在地上。
由于亲身感受过&ldo;蛊&rdo;的经历,张爱华一年后调到文职岗位时,潜心研究民间&ldo;蛊&rdo;文化,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本着唯物主义的态度,从科学的角度去研究,苦苦不得入其门。首先排斥物理作用及心理作用,那么,最接近的解释是化学作用,不过,如果只是某两种药物在人体身上产生化学混合作用的话,却无法解释时效的问题,化学作用通常只会在某一段时间内有效,随着人体的新陈代谢,药物产生的化学作用必然减弱至消失,那么,这是深入到基因学里面去了吗?并且,蛊的形式多种多样,有些甚至只须念一段所谓的咒语便可生效,这又似乎拉回了心理学范畴。有一些蛊竟然只会在某一时刻生效,简直神乎其神,由于研究的深入,涉及到的领域过多过繁,张爱华感到力不从心,便又作罢,这是后话。
张爱华和马桂英相扶下山其实也并非一帆风顺,她们在半路上收到对讲机的消息,有一队警察在山崖边看到了刘翠花出现,不过他们不敢靠近,因为刘翠花有跳崖自杀的意图。
张爱华闻讯立即调头上山,马桂英犹豫了一下,坚决地下了山,她认为,山崖上的那个女人已经跟她毫无关系了,此时此刻最最最重要的是医院里的贵儿。
三十悲情刘翠花
马桂英下山后,并没有如她所说的最最最重要的方向跑去。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朱向发家里。
她并没有见到朱向发,而那位在朱家守候的警员却见到了马桂英。
朱向发在警员的安抚下,逐渐缓过劲来。只不过几天的时间,朱向发明显瘦了两圈,掉完肉后的脸上皱纹加深了,头发象乱草般蓬乱油腻。他木木地站起来,向警员鞠了个躬,一言不发走了出去。警员以为他去洗脸上的血迹,就坐在屋里等,过了很久,也没见他回来,出去找才发现朱向发已经不见了。
警员由于身负守候的命令,只好在院子一角闷闷抽着烟,没多久,山下跑过来一位中年妇女,跑近院子的时候,抬头竟然看到一名警员,呆了一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向前还是走开。
警员不认识她,但主动走过去问,你找朱向发吗?
中年妇女点头,马上又低下头去,象个被动承认错误的孩子。
警员心想,农村人少见警察,总会有些不自然,便又和蔼可亲地告诉她,朱向发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吧,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