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听到这里只当是老者同意这桩买卖,转念一想也是,回过头对着马儿说道,“今日有好心人,你我不必再分开。”
随后他将自己头上戴着的白玉簪拔下递给老者,“即是交易,当然要钱货两清,在下拿了心爱之物,您得了我这簪子,也算公平。告辞。”
萧疏将手里的双鱼玉簪用手帕包好放到怀里,飞身一跃上马离去。
众人哗然,只觉这公子面如冠玉,又见他将钱财看的如此之轻更觉天人。那老汉手上还拿着萧疏递给他的白玉簪子,光是温润冰凉的手感,以及没有一丝瑕疵的质地就知道这簪子价值不菲,看来这回他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萧疏驾马前行,一路上虽是不改面色,早已经没有了人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可是内心却是起了波澜。
两年前,孟善到了十六岁时,有一日对镜梳妆时,恰好萧疏经过,看着她头上并没有其他女子的配饰时,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她不肯戴这些。
孟善笑着说道,从前她有一支双鱼玉簪,是父亲送给母亲,母亲又在她生辰之时转送给她,有一次调皮捣蛋时将那簪子的一只鱼眼划了一道痕迹,看起来就像是鱼儿流了泪似的。虽然不是十分名贵的东西,却是可以将他们一家子可以联系起来的唯一东西。
只是……
她黯然失神道,“那只簪子在那年孟家庄被人灭口时不慎掉落,此后再也没有下落,而我却再也没有一个可以睹物思人的物件了。”
萧疏看着繁盛的京城,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时他说的话,“无妨,这样也就没了牵挂,留着只会徒增烦恼。”
如今他却将它找了回来。想着刚才那个老伯说的话,是从叫花子手里得来,孟家庄没落后有不少可以叫的上名号的武林好汉将孟家庄洗劫一空,之后又有流浪汉进去搜寻,在角落里捡漏了这支看起来与府中宝物并不起眼的玉簪,一路从孟家庄到京城,这么远的距离,却还是最终要物归原主。
萧疏想着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强求都不行。
转眼便到了悦来客栈,萧疏下马,缰绳一拉,马长鸣一声,立即就有小厮出来笑着说道,“萧大爷回来了,里面请。”
不等萧疏走几步,迎面便扑来一股胭脂水粉气,都是上好的香料,萧疏皱着眉看着眼前一身男装打扮的女子说道,“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明显脸上一阵委屈,却是一瞬间又恢复过来,那店小二来回看着二人,便赶紧陪着小脸拉着缰绳说道,“二位聊,我先下去了。”随后一脸狐疑地看着女子和萧疏。
只见女子将萧疏的胳膊一套,“公子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如今都来京城几天了,却也从来没有看过烟雨一眼,烟雨心上急躁,多方打听只好不请自来了。”
萧疏摆摆手看着
她说道,“你知道京城有多危险么?我身份特殊,跟着我很是危险,你还是早些回去,免得牵连你。”
那烟雨一跺脚,满不在乎地说着,“公子救了烟雨的命,烟雨早已经是你的人了,如今你对外说在京城只是为了看朋友,可是你却一次都没有找过我,若是让别人落了口实,岂不是会更加怀疑你么?”
萧疏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见她凌牙利齿的样子,想了一想也说在理,两人便一起进了客栈。
进到客栈,四下自然是惊叹不已,两位公子皆是容貌绝秀,只是一个过于华丽,眉目间尽是掩不住的风情,一个又过于平淡,面若冰霜多了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绕是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们身上的相貌。
男子若是能美成如此,却也是女子最大的劲敌了,众人里面有男有女,有着达官贵人们,也有平民百姓,眼下虽是嘴上不言明,然而互相示意点头,各自心中自然是明白一半,这二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宿客。
看着二人像是相谈事情,有人招呼小二来说,“小二,这悦来客栈还真是藏龙卧虎,我竟然不知京城还有这等美貌男子。”
那小二也哈着腰说道,“众位客官,小的也不知道,那身穿白衣的公子已在这里住了有十天八天,深居浅出,不与我们有过多交谈,不过看他交往的人个个都是贵族。至于那个旁边的公子,我今日却是第一次见,莫不是也是什么官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