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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 3 日(第1页)

挪威大陆架,托瓦森号

克利福德·斯通出生于苏格兰的阿伯丁,在三个孩子中排行老二。他从一岁起就比同龄的孩童来得矮小。瘦弱、不可爱,而且难看得不像个小孩。他的家人疏远他,好像他是桩意外事故似的,一个令人难为情的故障,只要避而不谈,事情就不那么明显。克利福德不必像老大一样承担责任,也不像他的妹妹一样得到宠爱。也不能说他受到虐待,基本上他的成长过程里什么都不缺。

除了温暖和关怀,他从未经历过在什么方面比别人优秀的感觉。

孩提时没有朋友,长大后交不到女朋友,十八岁头发就开始稀疏脱落。就连他中学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似乎都没有人关心。学校的主任带点惊讶地将毕业证书递给他,好像他是头一回看到这个长着野性黑眼珠的男孩,成绩很优秀,因此他友好地向斯通点点头,笑了笑,转眼就忘记了那张消瘦的脸庞。

斯通在大学里主修工程学,这证明了他对工程极有天分。终于,一夜之间—他得到了他渴望的承认。但这承认仅限于他的职场生活,私生活中的斯通愈来愈苍白,不是因为没有人肯跟他打交道,而是他根本不允许自己有私生活。一想到私生活他就害怕,私生活意味着他依然得不到重视。当工程师克利福德·斯通凭着他的睿智在国家石油公司飞黄腾达时,他开始因为对自身的害怕而瞧不起那个晚上独自回家、头顶光秃的人,直到最后他剥夺了自己私生活的权利。

公司成了他的生命、他的家庭、他的满足,因为它带给斯通某种在家里从不曾体验到的东西——比别人出色,以及地位领先。

那是一种令人陶醉同时又折腾人的感受,一种不停的追逐。时间一长,那种绝对领先的渴望深深地控制着斯通,使他无法对任何成功真正感到高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庆祝成功或者能和谁一起庆祝。每当他到达了一个目标,他无法逗留。他像着魔了似地继续前行。逗留,也许意味着必须再度看到那个长着古怪五官的瘦弱少年,他长期受到忽视,乃至到最后连他本人也无视自我的存在。斯通最怕的就是望进那对充满桀骜不驯的黑眼睛。

几年前,国家石油公司成立了一个专门试验新技术的部门。斯通很快就意识到,迅速将设备更新、全面自动化这件事,背后蕴含着什么样的机会。在他向企业最高层提出了一系列建议之后,他最终受命在深海海底建造一座由挪威孔斯堡著名的FMC技术公司开发的工厂。

当时世界上已经有许多水下工厂,但FMC的样品是个崭新的系统,相当节约成本,适合革命性的海洋开采。建设是在挪威政府知情和允许的情况下进行的,但在官方文献里根本不存在。

斯通知道,严格来说,运转测试进行得太早了。尤其是绿色和平组织会要求进行一系列额外的检测,将会耗费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这些团体的怀疑是可以理解的,在人性和道德堕落的程度,石油开采业可说是达到了难以超越的成就。只要一出现无处不在的利益纠纷,马上就会被扼杀,就如同现代化企业一贯的强烈要求。

因此,这项工程是绝对保密的。即使孔斯堡在网站上作为概念机介绍这座工厂时,也没有提到国家石油公司早已开始运行,它是藏在深海里的秘密。

一台样机在深海海底工作,它的建造者之所以能安稳地睡大觉,不过就是因为它运转完全正常。

这正是斯通所期望的。经过一连串没完没了的测试,他坚信,绝对没有任何风险存在。这些额外的测试能有什么好处?反正他们已经犹豫得够久了,他感觉到,这家国营企业的组织结构已经开始动摇,他像瞧不起所有优柔寡断的人和事一样瞧不起它。

另外有两个因素,可以帮助斯通把“等候指示”的障碍彻底排除。一个是斯通发现了作为技术人员进入管理阶层宽敞办公室的机会;第二个因素是,尽管国际政治局势互相倾轧,屡屡有对国家主权的武装干预,但在石油战争中,所有的人都是输家。重要的不是最后一滴油何时流出,而是开采工作何时会进入边际效应,不敷成本。

油田特有的开采量是遵循物理规律的。第一次钻挖后,石油在高压下喷出,经常一喷数十年。但时间一长,压力渐减。地球似乎不想再让油流出,通过微弱的压力将它们留在微小的孔里,最初是自己涌出的石油,现在不得不大费周章地将它抽出来。这么做的耗费巨大,储量还没用完,开采量就迅速下降。不管那下面有多少—只要为了开采这些油而耗费的能量高于它所能提供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留在地下。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能源专家在上个世纪结束时的估计严重错误,他们宣称地下储量足够开采。准确来说,他们的推测并没有错。地下到处是石油。可是要么开采不到,要么就是产量和投入不成正比。

本世纪开始,这样的两难造成了一个可怕的局面。

80年代一蹶不振的石油输出国组织像死尸还魂一样复活了。不是因为它解决了矛盾,而仅仅是因为它拥有较大储量。因此,不想听任石油输出国组织规定价格的北欧国家只能降低开采成本,在深海里使用全自动设备,而深海又以一系列崭新的问题回击,用极端的高压和低温开始考验人们。也给解决这些问题的人带来新的宝山。新的宝山撑不到天长地久,但对于一个像瘾君子般继续依赖石油和天然气的行业来说,已经够了。

渴望绝对领先的念头支配了斯通全部的生活,当时他撰写了一份报告,加速研发样机,建议全面安装,国家石油公司听从了他的建议。

一夜之间,他的职权范围和他的贷款额度都被慷慨地扩大了。他与开发公司保持密切联系,好让对方优先考虑国家石油公司的愿望和意见。

他一直很清楚,他所走的独木桥有多危险。只要没有人挑剔公司,他就是一位受董事会欢迎的征服者。然而,遇到麻烦时,第一个被牺牲的也会是他。因为,最出色的人通常也是最大的罪人。斯通知道,他必须抢在有人想牺牲他之前,尽快弄到一把董事座。一旦他的名字代表了创新和利润,所有的大门都会为他敞开。那时的问题就只是看他肯赏脸走哪道门了。

至少他曾经是这么想象的。

现在他坐在这艘该死的船上。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更气恼什么。气出卖他的斯考根?还是气他自己?是他没有遵守游戏规则吗?他何必激动?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脚本会怎么写,现在最糟的情况出现了,人人但求自保。斯考根比谁都清楚,大陆边坡上的灾难迟早会公开。如果不想冒最后被揭发的风险,就不能再保持沉默。国家石油公司在各企业间广泛征询意见,更使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大家都在相互施压,任何密谋磋商都解决不了即将到来的环境浩劫。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是看谁在这种走投无路的形势下能够安然脱身,而又是谁会被抓去当代罪羔羊。

斯通怒火中烧。当斯考根表现出一副老好人模样时,他真想吐。芬恩·斯考根是最混账的,他的把戏要比克利福德·斯通在最坏时所能想到的还要阴险得多。他做错什么?他当然只会在被扩大授权的许可范围内行事,那又是为什么?就因为他们给了他这些权限!可笑,他压根儿还没有充分利用这些权力。

一种陌生的虫子,那又怎么样?

他当然“忘记”那份愚蠢的鉴定了。世界上有哪一种虫子全然不曾危及过航海安全,或是对钻油平台构成威胁?每天都有数十亿浮游生物在数千只船舶之间往来穿梭。人们会因为持续发现新的桡足类动物,就待在家里不出门了吗?那么公海早就是空的了。

还有水合物那件事。笑死人了。气体溢出完全正常。可是,一旦呈上了那份鉴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该死的官僚分子,他们在热腾腾端上桌的所有东西里翻来戳去,直到剩下一盆冷糊糊的不知所以。他们会无缘无故地延迟建厂计划。

斯通愤怒地想,该怪罪的是整个制度。带头的正是斯考根,还有那些讨厌的假仁假义。董事会的那批流氓会微笑着拍拍你的肩说,了不起,伙伴,继续干下去,但千万别让谁逮住,因为到时候我们不承担责任,他们将责任转嫁给无辜的斯通。

而蒂娜·伦德,她也有责任,为了得到这份工作,她拍斯考根的马屁,有可能还让那混蛋上了她!对,一定是这么回事。她能做些什么?他妈的婊子。他甚至还得装出感激她的样子,好让斯考根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返他业已失去的工厂。但他很清楚,那不是机会,而是陷阱。

所有人都出卖了他,所有的人!

不过他会给他们点厉害瞧瞧的。克利福德·斯通还没垮,还早得很。无论工厂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查出来,一一处理好。到时候他们会看到,谁才会吃不了兜着走。他会亲自出手,查清此事!

这期间,托瓦森号已经使用扇形声呐仪扫描了工厂所在地。设备依然不见踪影。它曾经的所在地,海底地貌似乎发生了变化。下面裂开了一条几天前才出现的沟痕。斯通不能否认,一想到深海,他与船员、技术小组一样感到不舒服,但他赶走了恐惧感,只专注于他的下潜和最后将如何揭露真相。

克利福德·斯通。无所畏惧。说做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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