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句。”他把秀秀从怀中转过身来,抵在岸边石桥上,冰凉的桥身激得秀秀浑身一颤。
“那镯子是……”
长久的挣扎已经消耗掉秀秀几乎所有力气,她闭了闭眼,哑声开口:
“大将军,算我求你,放开我,爹爹留给我的东西里就只剩这一件,你让我把它找回来……”
在这世上,她能支撑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若是那镯子找不到……
她无力地垂下眼帘,看向身边那一朵荷花,眼神放空。
崔道之愣在那里,长久说不出话来。
那镯子是她的养父给她的,不是闻正青。
意识到这一点,崔道之手劲慢慢放缓,半晌之后,他竟微微笑起来,抱起秀秀上岸,将她抱进临近池塘的一间屋子,嘱咐人烧水。
秀秀下榻,要继续到池塘里找,却被崔道之按住坐下。
他拉了床帐,将她身上的湿衣裳剥下,期间,被秀秀情急之下踹了几脚。
伺候的丫头在门外察觉到动静,不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那位姑娘她她她是在打大将军……吧……
而以手段狠辣令戎狄和齐军闻风丧胆的大将军非但没生气,还好似好声好气地在哄她?
丫头觉得自己定然是在做梦,要不就是幻听幻视了……
秀秀被崔道之拿被子裹着压在榻上,以为他丧心病狂,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事,不由得有些厌恶地别过脸去。
崔道之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末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道:
“叫她们打发你梳洗,冻着了还得人照顾你。”
未等秀秀有所反应,他便掀开帐子,起身出去。
两个时辰后,等秀秀被丫头们收拾妥当,头发晾干之后,崔道之方才浑身湿透,抬脚出现在她面前。
有水滴不断从他衣服上落在地上,形成一方小水洼。
秀秀正想叫他放自己出去,却见他强行拉过她的手,将那只银镯子放进自己手里。
“看清楚,可是这东西?”
这样的天气里,镯子却是刺骨的冰凉,显然是刚从水里捞上来。
秀秀微微一怔,抬眼,发现崔道之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地上的水迹证明他方才来过。
到了入夜时分,秀秀躺在榻上,望着窗户出神。
碧绿的纱窗映着烛光,照出外间晃动的竹影。
秀秀摸着手腕上失而复得的镯子,翻了个身,面朝里闭上眼睛。
待到半夜时分,只听身后淅淅索索,很快,便有一俱滚烫的身子贴了过来。
秀秀觉得他身体超乎寻常的烫,要躲,被他伸手牢牢禁锢在怀里。
“乖,别动,陪我躺会儿,今晚不动你。”
他声音微哑,身上隐隐带着股药味。
秀秀望着床帐,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