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点头:“那是自然,路遥身为大夫自然心中有数,诸位皆可放心。时间紧迫,路遥就不多叨扰了,这就下山。”说着提了上山时所背的那个巨大的背包,向众人拱手一礼,便要出殿。
宋远桥等人将其送到滴雨檐前,又让张松溪与殷梨亭二人一路送到半山腰的大路上。此时天已经大亮,武当山上初春已经是草木青青,两三枝碧桃开得艳盛。
“张四哥,殷六哥,就到此处莫要送了。”
张松溪见路遥赶时间,也不强求,道:“小路此去泉州险地,万望保重才是。”
路遥笑笑:“张四哥放心,路遥这些年独行四方,知晓如何做的。”
殷梨亭从进了大殿后到现在,心思不属,一直没说话,此时默默地给路遥一包干粮,道:“你……千万小心,莫要染上那恶核之症……”
路遥拍了拍他手臂,宽慰他玩笑道:“殷六哥这是在质疑我神医的水准么?”
殷梨亭不答,半晌问了一句:“你何日再回武当?”
路遥低头,叹了口气,笑答:“不好说,泉州之事怕要半年,之后应会回金陵,入冬以后更需要去岭南一趟。今后若是不能相见,你们有事便传书到秋翎庄,秋燃自会转交于我。”
殷梨亭闻言,更是沉默,路遥想到两人之间半年朝夕相处,又想到或许面前的少年还有很多艰险的路要走,不禁感于别情,微微笑道:“殷六哥,万望你记得我放才说过的话。今后有缘自会相见,若是无缘,定会各自惦念。”心下又是暗道:无论如何,就算没机会再见,纪姑娘的事情我定会想办法替你周旋。
张松溪叹:“小路志在四方,我辈钦慕的紧。今后若有任何难处,尽可来找我武当。而若有机会路过,可定要上来看看。”语罢再次看了看一旁的殷梨亭,只见他低头不语,似是看着路边的春草出神。
路遥笑声清脆:“好,那就多谢了。我是此心安山岳,四海做吾乡。张四哥,殷六哥,天涯海角,各自珍重。”说着翻身上马,一声清叱,那青骢马四蹄翻飞,转眼消失在蜿蜒山道上。
“好个此心安山岳,四海做吾乡……”张松溪喃喃念道,“独行千山来去如风,路遥,果然人如其名。”
殷梨亭此时看着消失在晨光中的青色背影渐渐痴了。蓦地想起初见之时,路遥也是一身青衣,一个巨大行囊,就如今日一模一样。顿时觉得这大半年时光仿如梦幻一般,端的美妙,可是却也顷刻间就这样去了,唯留山间芳草依旧青翠,仿如去年夏初一般,盈盈晨光,金色光芒洒落山花碧桃之间,却再不见那个清脆戏谑的笑着唤自己“殷六哥”的清秀身影。
番外一 青山笑醉与谁同-张松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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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弟坐在对面,眉头紧蹙,时不时的向外张望。
窗外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天边由兰及紫,重重院落殿宇被斜阳染成暗金之色,这几日里春初的气息愈发浓烈起来。
不过眼下六弟显然心思不在这景致上,自今早至现在他便一直坐立不安。
“六弟,你先坐下,小路上山采药,用不得一会儿便回来了。”
六弟闻言微微一顿,继而在房间中又转了两圈,随即问道:“四哥,什么时辰了?”
我叹息:“申时刚过。”上次他问我时辰,不过是小半刻钟之前。
“我还是上山找她吧。路遥不熟悉山路,若是丢了可怎生是好?再说若是遇到些危险……唉,我这就去找她。”说着便要出门。
我一捉他衣袖拦了他下来:“小路在山上大半年,这几条山路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怎么会丢?何况眼下又无雨雪,哪会有危险?”也只有六弟自己会觉得小路独自上山会迷路,然后前前后后的陪同她山上山下四处采药,乐此不疲。幸好小路从不留心这些有的没的,也已然习惯同六弟同行,否则怕是要笑死。
“四哥,我……”六弟还待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你又不知她走的哪条路上山,现下要是上山去找,若走差了,岂不更是见她不到?”
这话一说,六弟终于颓然坐下,皱着眉低头思索。
看着眼前已然身形长成的师弟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让我不禁想起二十年前的情景。那时候师父从山下回来,带回了个小娃娃。我和五弟听说的时候,正在同二哥一起在练功。听到三哥来说似乎是师父新收了徒弟,我和五弟立时便按耐不住孩子心性想去看看这个新来的小师弟。可是二哥于练功一事历来督导甚严,我和五弟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最终五弟跑去拉着二哥的手,直接开口:“二哥,我们去看看小师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