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绝无语至极,若非当次情境,他一定要将这马儿骂他个淋漓尽致。
好不容易把马车拖到墙边,祝绝浑身上下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蛰得屁股上伤口一阵疼痛,但是他心里欣喜无比,只要崔瑾知道自己的处境,一定会救他出去。哪怕崔瑾真的不在建章,灵芝也定会帮自己躲过被世子活活虐待死的命运。
祝绝攀上马车顶,心跳的极快,他已经看到门外的街道,只需一步,就能逃出生天。
“嗙。”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祝绝惨叫一声,从马车顶重重摔落在地,他的小腿上被木棍猛烈击中,疼得捂住腿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就奇怪,怎么会有人大半夜偷一辆破马车,看了半天,原来是个逃奴。”一个魁梧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大木棒,蹲下身在祝绝怀里一阵乱摸,却只摸出来那三张画和一封信,“咦,也没偷什么值钱的财物啊?”
“这都是什么?”另外一人点起油灯,伸手拿过那三张画,对着光仔细看了看,一脸惊讶,再照了照祝绝的脸,吃吃笑了起来,“哈哈哈,怎么会有人画自己受刑的场面,你看,你看看,画的还挺像回事,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传入祝绝的耳朵,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这笑声带来的痛苦简直比他腿上的疼痛更加刺骨。
先前之人接过画,先是吃吃笑了一阵,接着脸色一变,“不对,这场景好眼熟,好像是……”
拿灯的男人似乎也想起来了,笑声顿时止歇,同情地看了一眼祝绝,“若是这样,他想逃跑,倒也难怪。不过兄弟,对不住了,今日我二人不拿下你,受责的就是我们,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话落,拿出麻绳将祝绝捆了起来。
另外一人见祝绝也不反抗,就准备把那封信撕开。
“别拆。”祝绝嘶吼道,把那人吓了一跳,“这是世子的信,你想让世子知道你拆了他的信么?到时我没有了生机,你也未必有好下场。”
那人吓得手一抖,差点把信扔出去,左右看了看,连忙把那三幅画和信塞回祝绝怀里,“兄弟义气啊,若你今日没了性命,兄弟我可以帮你带句话给家人。”
祝绝苦笑了下,摇摇头,王府里随便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死定了,只是不知道会死的多惨。
但是,他不后悔曾经逃过。
“小项,小景。”黑暗中,有一个人向这边缓步而来。
两人一惊,连忙施礼,“霍副统领。”
来人正是霍远,他看了一眼看到他脸色复杂的祝绝,道:“我希望你们今天能当做没看到他。”
“可是,霍副统领。”拿灯的男人犹豫道,“若是被人知道,我二人可要判个玩忽职守。”
“小景,他昨日才入府,你们可能不认识。这是王爷新封的起居员外郎,专门记录世子起居,王爷对他,很是看重。再说,若有人追责,你们只管说人是我带走的。另外,听说你二人一直想换个外放的差事,一旦有空缺,我会优先考虑你二人的。”
那二人对视一眼,都是面露喜色,哪还会再说半个不,恭敬道,“听霍统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