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吴毛狗和王八溜因为月下跟踪赵八斤,深夜误入歧途,遭遇不测,没命地逃跑,跑到大天亮时,终于逃出险区,保住了性命,但浑身的衣服却被树枝灌木挂成了碎条条,连身体也遮挡不住了。
他们已听到鸡鸣阵阵、狗吠声声,眼看着山下就是村庄,可以逃难回家了,然而却因衣不蔽体,无法下山见人,两人哀叹犯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王八溜说道:“要不这样,咱们折上一些树枝和草,编成一个圈,围在腰上,把重要的地方遮挡住点,就这样往下走吧,反正这大热天的也用不着多少衣服。”
吴毛狗说道:“也只能这样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两人站起来,走到那些茂盛的树木草丛中间,用手扳下了一些树枝圈了回来,然后又在草丛中拔了一些又长又繁茂的茎叶,环绕编插在这些树枝圆圈之上,然后将其系在腰间,看上去毛毛乎乎、枝枝叉叉的,能遮挡一部分身体。
他们两将腰间遮掩好后,就开始从茂密的林中钻出,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大阵子,在山头上远远望见了山下有个村庄,但他们也不知道这下去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村子?
但是无论是什么村子,总是下了山到了村里了,现在他们也顾不得考虑太多了,下去问明白了再慢慢往鸟蛋沟走吧。
于是,他们两一步步从山上往下走,当离村子不太远了,在山上望着这个村子好大啊!而且他们看着这村子怎么有些眼熟啊?
“这是哪里呀?怎么看着这么眼熟?”王八溜说道。
吴毛狗说道:“我也是看着有些眼熟,不会是黄岭村吧?”
王八溜说道:“不太像,那黄岭村没有这么大。而且那黄岭村就像是一个土疙瘩似的,村子没有这么平坦,形状比较圆一些,而这个村子是长条形的。”
吴毛狗说道:“管他妈是什么村呢,下去先找点吃的再说,快他妈饿死了。”
两人又饿又累,腰软肚硬,走走歇歇,终于下了山了,当走进村子里一看,原来是野草村,野草公社所在地。
两人不禁惊讶万分,怎么会走到野草村来了呢?
吴毛狗说道:“他娘的个蛋来着,怎么会跑到野草村里了?这已经远远超出黄岭村去了。”
王八溜说道:“这说明,咱们昨夜就一口气跑出去二十里地去呢!”
吴毛狗附和道:“可不是嘛!这野草村是在黄岭村的那一头,超过黄岭村十五里路呢!离咱村就更远了,有20里路呢!”
王八溜说道:“这说明,昨天黑夜那八斤子突然不见了,那就是下山了,说不定从那里下去就是黄岭村了。他就从那里下去到了猫女子坟上去了。”
吴毛狗眼睛一亮说道:“你说得对,是这么回事!要不咱们怎么也找不见他了。他已经下山去了嘛,在山上哪能找得见他呢?咱们还死心眼一个劲地在山上找呢,难怪咱们走错路了呢!不过,要是这样,咱们也不跑冤枉腿,回去报告给二胖子,让他派人再去那个地方找一下,那可一下子就找着通往黄岭村的山路了。”
王八溜说道:“如果真的要是从那里下去就是黄岭村的话,那可是路程很近,走不了多远就到了,难怪这八斤子每天黑夜都去呢!”
吴毛狗兴奋地说道:“要是民兵们突然间神不知鬼不觉从这条道杀下去,绝对打他黄岭村个措手不及!黄岭村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咱鸟蛋沟人会从这里杀下去,突然站在他们面前,就像天兵天将从天而降。”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走进村子里了。
这时野草村里正是半上午时分,村里的孩子们都不上学了,都放了暑假在村子里玩呢。
有几个小孩子就发现了他们,看着他们两非常奇怪,身子和腿上几乎没衣服了,就是几块布条条,而腰上围着一圈野草,身上是一条一条的黑青道子。
于是就有几个小孩子好奇地远远跟在他们后面观看,这几个小孩子一边尾随着看,一边挥手招呼他们街边上的一些小伙伴们,于是这小孩子们就越围拢越多了,在他们两后面跟随了一大群。
这时他们两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衣着根本不同于普通人了,他们和小学课本上画的原始野人一模一样。
尽管他们是现代人的精神,但是人们看不到他们的精神,看到的只是他们的肉体,外表。他们的外表还停留在原始社会的旧石器时代。
因为他们的外表和常人太不一样了,他们身上不穿的衣服,掉皮子露肉,用一圈野草围裹遮挡着屁股,头发也在山上被树丛挂得蓬乱不堪,还沾着树叶杂草,满脸污秽,胡子拉碴。
山上也没有一个镜子之类的可以显出人形的东西,供他们照看一下自己的仪表容貌。
生活中人们习惯在奚落人时常常用到的一句话是:“撒泡尿照照自己!”
但是对于他们两而言,即使想起这个能够映照他们形体的功能来,也可怜的尿不出来。因为他们整整一黑夜没吃没喝,肚子全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