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得贵看着大宝不吃饭,就端起大宝的小碗给大宝往手上塞。大宝把饭碗接过来吃了两口,然后又放下饭碗怔怔地望着他爷爷问道:“爷爷,我是杀人犯的儿子吗?”
刘得贵正吃饭,心里“咯噔”一下,蓦然想道:“看看这事情,不仅是这一代人的灾祸,还会影响到下一代的!这可怎么办呢?大宝还小,他还不懂事,给他讲,他也不懂……他以后怎么做人呢?”
他捧着饭碗想了半晌,他吃不下去了,把饭碗放到了锅台上。从口袋里抠抠索索了一阵,掏出一块黑渣渣的手绢擦了擦眼泪。
大宝呆呆地望着他爷爷的表情神态,看到他爷爷哭了,大宝也“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说道:“爷爷,我不问了!”然后伸出两只小手从锅台上端起他爷爷的饭碗往他爷爷手上塞。
刘得贵见状,就从大宝小手上接过饭碗,放在锅台上猛地抱住大宝,爷孙两抱头痛哭!
一天上午,太阳照旧晒得暖融融的,一丝风也没有,庄稼地里也都没啥事干了,可以休息一下了。人们都三个一团,两个一伙地来到街边上朝阳的地方,坐下来聊天、晒太阳。
这土地到了一家一户,都管理得井井有条,马脚不乱。什么时候该翻地了,什么时候该送粪了,什么时候该播种了,各家都心中有数,进行得有条不紊。由于家家都精心锄理种植,产量也一年比一年高。
而以前在大锅饭时期,庄稼人一年四季爬在地里,没有休息的一天,除非生病躺在炕上,否则,对不起,大队干部、下乡工作组就会催着你上地。
春天催播种,夏天催除草,秋天催收割,到了冬天,数九寒天,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人们连手也冻得伸不出来,还不让庄稼人们休息,要“农业学大寨”集中起来搞土地基本建设。结果越闹越穷了,庄稼地产量也越来越低了。
于是人们就聊起天来了。“这要在过去,你一年到头也没有这么一个空闲时光,能坐下来歇歇。人家城里上班的人,过礼拜呢,一连干上六七天就能休息一天,而咱这受苦疙瘩子,一年四季也不能休息一天。”
有一个后脖子长着一个肉瘤的中年男人说道:“咳!别说平时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休息,就是过大年都不让休息。有一年不是下乡工作组提出要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嘛!”
有几个老一点的一起附和道:“可不是嘛!”
有一个中年男人说道:“那一年,大年初一,还让上地劳动,一大早起来,队长就喊叫“去地劳动了,谁也不能请假,请假就扣工分了!”于是人们早早就爬起来,挑上篓担上地去了,连一件新衣服也不能穿。吃早饭时回来,匆匆吃一顿饺子,吃完饭就又强迫挑起篓担上地了。
有位小伙子就问道:“哪数九寒天,去地里干什么?”
那位中年男人说道:“也没啥事,就是在庄稼地里让人们用篓担挑上石头修修地塄,补补地堰,反正就是不能让你歇着,那些干部们一看见老百姓歇着,就不高兴了!”
“还是现在的政策好啊!”那个脖子上长着肉瘤的说道。
“是啊!现在多自由,各家把各家的地种好就行了,谁家也不用管谁家。”
刘得贵家凶事不断,接二连三死人,聊天的人们又议论起刘得贵家来了。
“刘得贵家不对劲吧?怎么老出事,老死人呢?”
“是啊,不到一年光景,五口人不在了!”
“真惨哪!,一年就抬出五口棺材去,那坟地上隔一阵子就堆起一个坟堆来。”
有一个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的黄白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依我看,他家总怕是哪一块的风水出问题了。家里凡是发生大事,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风水在起作用的。人家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就很讲究这风水。这风水一个是阴宅风水,一个是阳宅风水,都非常重要。阴宅风水就是死人居住的墓葬和坟地,阳宅风水就是活人居住的房子,院子。”
这时有一个小伙子插话说:“我听我爷爷说过,说去年有一天咱村子里来过一个长着白胡子的阴阳先生,当走到刘得贵家大门口时,就一阵惊呼,说他家的院子风水不对,他要进刘得贵家里吿诉刘得贵家一声,但是刘得贵家没人,大门锁着。这时正好我爷爷路过他家门口,这位风水先生就嘱咐我爷爷让转告刘得贵家人一下,说让他们赶快改造一下这个院子,这个院子是个棺材院,如果不改造,百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这位阴阳先生走了,我爷爷就一直在他家门口等着刘得贵回来,着急要把这个情况告给他,好不容易等回刘得贵来了,我爷爷就赶快把阴阳先生的话转告给他,谁知道这刘得贵把脖颈子一挺,两只牛眼一瞪说道:“那是胡说八道!我就不信那个邪!”我爷爷讨了个没趣走开了。”
黄白胡子老大爷听完之后很惊讶地问道:“啊?还有这么回事呢?”
小伙子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黄白胡子老大爷道:“你说这事是真的吗?”
黄白胡子老大爷说道:“反正这事谁也说不清,你说它是假的,有些事还就是应验了,你说它是真的,却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道不明。”
这个小伙子就问黄白胡子老大爷道:“黄伯伯,还有什么应验过的事情,讲给我们听听。”
这时旁边有几个年轻人也凑过来说道:“对,有什么好故事给我们讲讲?”看来这些个年轻人都喜欢听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