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羊肠小路走了半个小时,实在看不见路了。树木很繁盛,看不到有人来过的痕迹,前面是一片碎石崖,两侧是土崖,都很高,很难爬。
应德抬头看了一下碎石崖,又走到两侧山崖查看,反复看了好多次,才说:“上面。”
众人看着倾斜七十多度的碎石崖,上去不是太难,但下来就危险了。
王晓茹问应德:“确定?”
应德回答:“嗯,就在那上面人就没有了。”
李子夏念叨:“这么陡,这么高,怎么上去?滑下来可不是玩的。”
已经到这儿了,总不能溜一圈回去睡觉的。刘振东掏出攀岩绳,戴上手套,又把挂钩拿出来,给几人演示怎么扣,怎么往上窜,教着都会用了,就说:“我先上,在上面固定绳子,然后你们在腰上绑好腰带,穿好挂钩,我再扔一条绳,你们拽着,我拉你们上去。”
李子夏有些犹豫,这类场景他还没遇到过,觉得太危险了。王晓茹知道刘振东的本事,说道:“这人别看有时贫,贱,体力很厉害,安全方面比谁都认真,很怕死,放心吧。”
这时刘振东已经爬上去了五六米,可能崖上风大,没听到,要不非得在拉王晓茹时小小的报复一下。
十几分钟后,刘振东在对讲机里喊:“注意接着绳子,一个一个上。”崖上扔下一条绳子,应德让王晓茹先上,结果对讲机里刘振东又说道:“老师第一个,晓茹第二个,应德最后。”
李子夏扭捏了半天,把挂钩在王晓茹的帮助下套好,拽着绳子往上爬,刚开始几下,上两下,腿上没蹬住,滑了下来,估计腿都蹭破了,疼的嘴里嘶嘶的。经过几次的失败和王晓茹应德的抗托推,把底下半截最陡的上去后,顺利多了,没十分钟,刘振东把绳子扔下,喊道:“下一个。”
王晓茹和应德上去后,看着累瘫在上面的李子夏和坐一旁抽烟的刘振东,才明白,刘振东让李子夏先上,这样刘振东只拉一个人,剩下的两人由李子夏往上拉。王晓茹走过去踢了一脚,问道:“这才到中间,剩下的怎么上,都是直立的悬崖。”
刘振东灭了烟,站起身说道:“不上了,就这儿。应德,是不是这儿?”
王晓茹看着这半坡式的平台,啥都没有。应德却说:“应该是这儿,进到山里面就对了。”
李子夏这时惊讶的问:“不会从这儿打洞进去吧,那得到啥时候,再说也挖不动。”
王晓茹知道刘振东又要恶搞一下李子夏了,厉声道:“快点,天都快亮了。”
刘振东好像就是贱,好像就是等着王晓茹对自己发脾气,赶紧说道:“我看好了,从这儿有一条伸出的路,很窄,三十余公分,下面是悬崖,过去是一个洞,按应德的感知,应该是这个洞。”说着指了指那条是路不是路的小台沿,不长,不到十米。
李子夏一看,下面的悬崖天黑看不见底,吓得往后缩,说道:“这怎么过,万一掉下去,真会出人命,你们这玩的有点大了。”
刘振东不理会,安排道:“还是我先过,把绳子从这儿绑上,过去拴好,当安全带,应德第二,晓茹跟上,最后我们三人拽着绳子,你过,这样就是掉下去,我们三个总把你能拉住。”
刘振东考虑的很全面,也很严肃,让李子夏没有理由再退缩。
在平台处一颗粗壮的树上绑好绳子,刘振东拉着绳子,屁股靠着山崖,一步一步挪过去,在那面绑好绳子后,让他们依次过,没一会,都过去了,比想象的简单一些。
山洞口前位置不大,四个人挤着站在一起,看着被树木和乱草遮住的洞。
山洞好像是自然形成的,又有些人工的痕迹,洞口被刻意伪装过。拨开树枝,进入洞里,前半截有扩挖的印记,走了一会,洞里被砖砌着箍起来,好像是那个时期挖的防空洞,简单的用砖砌了一下,顶上没有砌砖。又往进走了一段路,洞没有砖砌,是原始的土洞。
越往前走,洞越大了。四人沿着洞一直走,前面出现三个岔洞,两个简单人工挖的洞,一个是天然的洞,洞口很小。三个洞并排在一起,其中一个人工洞离天然洞很近,另一个人工洞离那两个洞有四五米远。
往哪个洞走?出现了分歧。刘振东觉得,人工挖的洞安全一些,就是走不出去也能原路返回。天然形成的洞有危险不说,估计走到一半就是个死洞。
李子夏认为挖过的洞没什么可以看的,而天然形成的洞穴,往往是古人修行躲避灾难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什么遗物。
僵持不下,王晓茹提议,她和李子夏走天然形成的洞,刘振东和应德选一条人工挖的洞。李子夏赞成,应德不表态,刘振东虽然不愿意王晓茹冒险,可人家想和同学在一起,而且说了分开进洞,自己再跟着,还要不要老脸了。没办法,再僵持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等和应德把人工洞看完了再去找他们。
看着李子夏和王晓茹进了天然洞,看不见身影了,刘振东招呼应德说:“咱们走。”
刘振东和应德选的是靠近李子夏王晓茹进的那个洞,比较矮小,需要人弓着腰走。走了好长时间,感觉弯弯曲曲的,不知道啥时候才有尽头,以前的人也太能挖了,这也太深了吧。
又往进去走了一会,刘振东感觉呼吸有点不畅,问应德怎么样?应德也说有点闷。看来这是个死洞,里面氧气稀少。不能再往前走了,等发觉全身没力气了,想折回都走不出去了。两人决定赶快返回。
两人快步往外走,返回到三个洞口的位置,时间明显快的多。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有两个洞口可以选择,一条是还有进入的人工洞,另一条就是李子夏王晓茹进去的那个天然洞。
刘振东陷入了纠结和矛盾中,没办法决定,就问应德该进哪个洞?
应德很干脆的说:“还进人工的这个。”
刘振东嘿嘿一笑,说:“还是应德深知我心。”
应德看着刘振东的样子,说了一句话,让刘振东的脸好像被应德踏到地上蹂踩,疼,烧,还无法反抗。刘振东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简单的人,心思简单,虽有时为了面子爱附和别人,但心里爱憎分明,表面猛的看起来正派,一细看,猥琐劲就出来了,心里面柔软,爱同情别人,爱迁就别人,害怕对方不满意,永远以别人是否高兴为评判自己是否做的合适。
表面看上去挺深沉,其实接触的时间一长,心思简单的就会被人看透。
现在连应德都把他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