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欲火「蓬」的一声烈烧起来,心忖挡得住她第一次的色诱,也挡不住她另一次的色诱,终有一次失守,既然如此,何须苦苦克制。
就在此理智让位于欲火的一刻,急骤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任青媞一把推开他,低呼道:「截住来人!」
刘裕滚出帐外,从地上弹起来。
来者推门而入。
刘裕抢出房门,截着气急败坏、脸青唇白的魏泳之,骇然道:「甚么事?」
魏泳之泪水夺眶而出,悲呼道:「玄帅归天哩!孙爷在主堂等我们。」
他的话像晴天霹雳,不但轰走刘裕体内升起的欲火,还轰得他脑袋空白一片,失去思索这个一直在等待的噩耗的能力。
「小姐!小姐!」
纪千千逐渐清醒,本远离她的意识一点点地回到她思感的空间内。
曾有一段时间,她想放弃一切,可是或者因为小诗,又或仍舍不得燕飞,她又留下来。
只要她失去斗志,她便可以离开这苦难重重的人间世。
她不知自己病倒了多久,日子似在徘徊于苏醒和沉睡、生存与死亡之间。
她想坐起来,立感浑体酸痛,四肢乏力,眼前模糊,呼吸不畅,有种沉进水底遇溺般的感觉。
「小姐!」
小诗的呼叫声比先前接近了点,同时她感到小诗正扶着她。
纪千千似乎只剩下呼吸的气力,下一刻又好了些儿,艰难地张开美眸。
小诗的脸庞出现眼前,逐渐清晰。
「小诗!」
小诗扑入她怀里,悲泣道:「小姐!你不能弃小诗而去啊!」
纪千千发觉自己卧在床上,住处是间布置古雅的房间,窗外黑沉沉的,传来古怪的声音。
她轻抱小诗,讶然问道:「这里是甚么地方?外面甚么东西在叫呢?」
小诗梨花带雨地从她怀内坐起来,凄然道:「这里是荣阳城的太守府,给大王征用作行宫。外面叫的是秋蝉,快天亮哩!」
纪千千骇然道:「现在是秋天吗?」
小诗道:「小姐在到洛阳前病倒了,已有两个多月,十二天前是立秋。小姐啊!不要再想燕爷好吗?再这样下去,你会……你会……」
纪千千感觉到恢复了点体力,虽然仍是虚弱,已好过得多。柔声道:「我自有分寸,看!
我不是好起来了吗?噢!你瘦了!」
小诗垂泪道:「只要小姐没有事,其它小诗都受得了。」
纪千千挨在床头处,闭目低念了几遍荣阳城,再睁开美眸道:「是否已攻下洛阳呢?」
小诗点头道:「早攻下洛阳多时,现在关东地区,只余下邺城仍在苻坚之子苻丕主事下坚守顽抗,大王已把此城包围日夜强攻,看来快守不住了。」
纪千千奇道:「听你的口气语调,像是站在燕人一边的模样。」